「這間舞廳是會員制的,格調很高,就算被熟人看見你從裡面走出來也不會丟臉。」陽谷那雙會放電的深邃瞳眸直直的凝視著她,「或者,你不想跟我跳舞?」
能跟心上人共舞的超強誘惑,馬上讓她心醉神迷,等她由暈眩中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在豪華、寬敞的舞池裡和陽谷共舞了。
這回陽谷沒有騙她,環顧舞池中穿著正式禮服的男女客人,就知道這裡並不是一般青少年嗑藥、飆舞的那種聚會場所。
現場的樂團彈奏著優美的旋律,美麗的混血兒女主唱以她性感的嗓音詮釋著一首又一首動人的情歌,對對人兒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場外坐著歇息的客人全都有禮貌地低聲交談,跟她印象中那種又擠、又吵的舞廳截然不同。
「你舞跳得不錯嘛!」三首曲子跳下來,陽谷發現她的舞藝簡直可用「精湛」兩字來形容。「「你該不會是舞廳常客吧?」
「這真的是我頭一次進舞廳。」她馬上搖頭否認,「只是……我媽是舞蹈老師,她經營過舞蹈教室,所以,從古典芭蕾到交際舞,她都教過我。」
「原來如此,那可以介紹希薇去伯母那裡學舞,她只會『群魔亂舞』,愛跳又不會跳,每次一跳慢舞,我的腳都快被她踩爛了。」他對老妹的舞姿實在不敢恭維。
盼盼眼底霎時掠過一絲感傷,她語調輕柔的說:「恐怕不行,因為我媽在我國一那年就改嫁到意大利去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她的消息。」
陽谷眉頭皺了一下,「她都沒跟你聯絡嗎?」
她搖搖頭,「如果不是意外懷了我,我媽根本不會嫁給我爸,她一直不太喜歡我……」
「盼盼……」陽谷的眼神中有著濃濃的同情。
「別談這麼掃興的話題了。」她勉強露出笑顏,「我早就釋懷了,只要我媽過得幸福,跟不跟我聯絡都沒關係,只要她快樂就好。」
「若換成是我,我可沒你那麼好的心腸,我一定天天祈禱她早日離婚。」陽谷停下腳步,「我們到旁邊去坐一下吧!」
陽谷帶著她找了個空位子坐下,點了杯飲料和她天南地北的聊,心裡則在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
昨晚讓她遇上那麼難堪的事,他只好打消原先要製造壞印象的計劃,今天再找她出來替她重建被打擊殆盡的自信,順便用比較溫和的方法讓她看清兩人不適合的地方,免得她再繼續默默的「等他」。
其它的女人怎麼愛他,他都不痛不癢,但是只要盼盼一天對他不死心,希薇肯定就一天不會放棄出餿主意撮合他倆,現在連爸都中意盼盼,也跟著加人「逼婚」行列,每回從底特律打電話回來必定對他疲勞轟炸一頓,煩死人了!
雖然盼盼的確是個不錯的老婆人選,但當「單身貴族」不但自由、快活,而且愛泡哪個美眉就泡哪個美眉,除非他瘋了,才想跟某個女人固定下來。
本以為害羞、內向的她一定不會跳交際舞,所以他故意帶她來這裡「看」他和別的女人跳舞,讓她明白兩人的「興趣」不合,哪知道她舞跳得好到可以出國比賽,舞姿美得連他都不禁感到怦然心動。
原意是不想她越陷越深,結果反而真像是在跟她約會了。
「嗨!陽谷。」
一位穿著時髦的美人趨前打招呼,身旁還跟著一個長得還算帥俊的年輕男子。
「柳娟,你也來啦?」陽谷起身和她以擁抱代替招呼,再看向她身旁的男子。「你的新男友嗎?」
柳娟嬌媚淺笑,「我的男朋友不是你嗎?他是我堂弟,叫保羅,剛從紐約回來的ABC,我帶他來這兒玩的。你身旁那位呢?編號第一O一的新女友嗎?」
「你太小看我了,我的女友已經編號到九九九囉!」他說笑完才正經介紹,「這位是田盼盼,我妹的至交;盼盼,這位是柳娟,我的紅粉知己,旁邊這位是她堂弟,叫保羅。」
盼盼以溫柔的笑容和他們打招呼,內心卻隱隱作痛。
她不過是「我妹的至交」,而柳娟已是「我的紅粉知己」,她連「我的好朋友」都還稱不上。
柳娟的適時出現給了陽谷沖淡他倆之間越來越親密的氣氛的機會,一下子就讓兩人之間的熱度降至冰點。
「我們交換一下舞伴吧!」陽谷牽起柳娟的手,「陪我跳支舞。」
她嫣然一笑,「好啊!盼盼,我跟你借一下陽谷,麻煩你陪我堂弟跳一曲吧!」
柳娟的要求讓盼盼覺得有些為難,她根本不想跟陽谷之外的其它男人跳舞,但為了顧全他的面子,只有點頭答應了。
「可以跟你交換一下舞伴嗎?」
好不容易和保羅跳完一首,盼盼還沒來得及回座,就被保羅「轉手」,不擅拒絕的她只有硬著頭皮再跳一首。
「你好,我叫做林鏡年,有這個榮幸知道小姐貴姓芳名嗎?」
鏡年從她一進舞廳便開始注意她了。
他和陽谷是天生的「敵手」,呂家和林家從上一代便是事業上的競爭對手,他和陽谷更是小學爭當模範生、國中爭當全校第一名、高中各自統領籃球隊「廝殺」、大學爭追各系系花的死對頭,「瑜亮情結」可深哩!
也正因如此,兩人都十分「知己知彼」,光是先前隱於一角觀看陽谷凝望眼前這位氣質美女的眼神,和他對待她的尊重態度,他就明白這個女人在陽谷心目中肯定不同於其它女人。
他還沒看過陽谷對哪個女人認真過,如果他能搶先一步奪走陽谷所喜歡的女人的心,那可是值得他仰天狂笑的大勝利。
盼盼當然看不出眼前這個看來十分溫文儒雅的男子,心中正中她當成「戰利品」在盤算,倒是他客氣、斯文的詢問讓她不疑有他的自報姓名。
「我叫做田盼盼,很高興認識你。」
「盼盼?盼望的盼嗎?」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