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廢船場左側突然發生一記驚人巨響,一艘停放港口的廢船無端冒出大火,猛烈的火勢幾乎要吞噬整個港口,瞬間,沉寂的港口騷動起來,單可薇聽到交雜的咒罵,接著又響起了一連串對峙的槍聲。
「發生什麼事了?」六神無主的她不安的自問。
然後她躲藏在一根大廊柱後,窺探著局勢。
「會不會是警方發現了雷·阿茲姆的下落,來緝捕他了?如果真是這樣,我絕對不能讓雷·阿茲姆找到,要不然……」
這麼一想她急得轉身拔腿就跑,卻毫無預警的撞上了某人的胸膛,她愕然的拾起頭來,嚇得連退數十步。
「你--」
雷·阿茲姆惱火的面容泛著冷笑,「妳太不乖了,我已經算是善待妳了,妳竟然還想逃跑!」他手中的手槍直指著她。
「我、我……我只是上廁所。」
「該死的湯鎮權,竟敢毀了我的心血,我不甘心,不甘心!」
「別靠近,你這樣太恐怖了……」單可薇害怕的直往後退,直到她的背抵上了廊柱。
「站住,阿茲姆,你已經被包圍了--」
「鎮權!」她聽見湯鎮權的聲音,然而恐懼讓她忍不住眼眶泛紅。
不知何時,一群勁裝的VICAP小組成員悄悄自四面八方的將雷·阿茲姆包圍,數十支長槍讓他插翅也難飛。
湯鎮權面罩下的眼睛,單可薇一眼就認出來了。
一個箭步,雷·阿茲姆一把勒住單可薇的脖子,挾持她當作人質,「湯鎮權,你最好看清楚是誰在我手上,你若是敢輕舉妄動,我絕對會讓你再次嘗到九年前的痛苦滋味。」
「阿茲姆,你束手就擒吧!」
武力懸殊的雙方對峙著。
「休想--」乖戾的雷·阿茲姆一步步的往後退去,手臂緊緊的勒住單可薇的頸子。
「咳咳……」單可薇幾乎無法喘息,拚了命的掙扎,「鎮權,是他殺了朱書珊,是他--」
「阿茲姆,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快釋放人質。」湯鎮權恨不得馬上街上前去親手解決這個大壞蛋。
「退開,你們都給我退開!」雷·阿茲姆虛張聲勢的大嚷。
「你的黨羽已經被警方各個擊破,你現在可說是勢單力薄,我勸你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放開人質吧!」
「哈,要我放開單可薇,可以,讓梅鐸來交換她。」他開出條件。
十年前在法庭上,因為梅鐸的驗屍報告,迪馬斯被送上電椅接受死刑,至少,他要殺了梅鐸為迪馬斯復仇。
「是嗎?好,我願意交換,阿茲姆,你可以放下單可薇吧?」梅鐸乍然出現。
「梅鐸?」湯鎮權一陣錯愕。
「梅鐸,不--」單可薇拚命的想要阻止她答應這可怕的要求。
她知道雷·阿茲姆是不會輕易饒過梅鐸的,因為她是將他們精神領袖送上電椅的幕後推手,他絕對會要她死的!
「住口!單可薇,妳膽敢造次,我保證會連妳一併處決。」雷·阿茲姆更加勒緊她的脖子。
單可薇痛苦的掙扎,臉色時而漲紅時而刷白,看得湯鎮權心驚膽跳,恨不得受苦的人是自己。
「阿茲姆,你還在猶豫什麼,你不是想要親手殺了我,替迪馬斯償命嗎?快放了單可薇。」梅鐸勇敢的跨步上前,並拉開外套,證明自己末著防彈衣,更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雷·阿茲姆貪婪的望著她,「好,妳現在開始往前走,等到妳超越我們之間的中線,我自然會放了單可薇。」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梅鐸問。
「妳沒有立場跟我談信任,因為你們必須聽我的。」
「梅鐸--」湯鎮權覺得太過冒險。
梅鐸別過臉,朝大家篤定的點點頭,然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不要……」單可薇噙著淚水,無力的看著梅鐸接近。
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可貴的,不能讓梅鐸來換她!
就在梅鐸即將跨越約定的中線,現場肅穆得沒有一絲聲響。
「阿茲姆,你該放人了。」
陰冷的一笑,他鬆開架在單可薇脖子上的手,「去--」
一步、兩步、三步……單可薇的步伐像是最後的死亡倒數,緊緊牽動每個人的神經。
伴隨一抹乖戾的詭笑,雷·阿茲姆突然抬起手,將槍口對準單可薇。
「小心--」梅鐸不假思索隨即轉身撲倒單可薇。
在雷·阿茲姆扣下扳機的同時,一顆子彈瞬間自他的後腦筆直射入。
他在愕然之際,頹然倒地。
「可薇!可薇!」湯鎮權一馬當先的衝上前。
梅鐸半撐起身,「湯鎮權,我知道你心繫著她,但是,可不可以先看看我肩上的傷口?」她捂著肩上的槍傷,沒好氣的說。
掛在半空中的馬特也忍不住抱怨,「梅鐸,妳還是滾回去當妳的法醫,竟然把這種差事交給我!」
居然把這種狙擊的鳥差事交給他,幸虧他槍法不賴,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找另一個單可薇賠給湯鎮權。
「可薇--」褪下面罩,湯鎮權抱起一臉驚恐的單可薇。
「鎮權……」她虛弱的笑,「一切都結束了嗎?」
「是呀,都結束了。」他望了倒地不起的雷·阿茲姆一眼,眼眶不自覺的蓄滿了英雄淚。
九年了,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尾聲
一九九三年,英國倫敦。
結束在美國的受訓,湯鎮權跟著長官一同出差到倫敦。
那天的倫敦天空有些陰霾,但是不減他對這城市的新鮮感。
「去吧!在明天起程返回美國前,你有大把的自由時間可以去逛逛,這是你受訓期間優秀表現的獎賞。」長官慷慨的說。
「是,多謝長官。」眼中有掩不住的興奮,他換下制服離開飯店,在倫敦的大街小巷裡漫無目的的逛著。
水波蕩漾的泰晤士河、西敏寺、滑鐵盧大橋……他左手拿著一份三明治,右手拿著地圖,張大眼睛望著倫敦這城市的一景一物。
他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仰望天際,渴望看到倫敦的陽光,沐浴他一身的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