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趙雲騰忙著安撫她,「好了、好了,妳別激動,有什麼事等出院再說好嗎?」
然而她緊抓著他的袖子,拚命搖頭,「不行!我要現在說。大哥的資料是我洩漏出去的!」
「什麼?」在場眾人齊聲驚呼。
她抽抽噎噎地解釋,「我帶聖志去大哥辦公室,把電腦開給他用,結果他就……把資料偷走了……」
「等一下、等一下,」趙雲騰覺得腦中一片混亂,「妳從頭講,誰是聖志?」
趙雲翔代為回答,「何聖志,那個獸醫。」
言紫霓看著她哀怨的眼神:心中一震,「霞清,妳、妳真的愛上他了?」
趙霞清眼中淚水盈然,輕輕點頭。
趙鵬程忍不住破口大罵,「妳這丫頭怎麼這麼糊塗?隨隨便便就讓男人騙了!妳這樣叫我們趙家的臉往哪兒擺?」
趙雲騰打斷父親的怒罵,「爸媽,麻煩你們先出去,讓我跟小妹好好講完,好嗎?」
狠狠瞪他一眼,趙鵬程轉身拂袖而去,肝腸寸斷的趙夫人也只好跟著出去。
「小妹妳繼續說,為什麼要帶他進我辦公室?」
「因為他說,他只是個小獸醫,爸爸一定不會答應我們在一起,所以他得先賺點錢,才有立場追求我。我就想讓他看大哥的投資計劃,跟著買幾支股票,可以快點發財……」
「妳怎麼知道我的電腦密碼?」
趙霞清怯生生地說:「我……偶然問聽到你跟小紫講話……」
言紫霓只覺四肢無力。原來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趙雲騰頭痛欲裂,卻還是維持冷靜,「那現在姓何的人呢?」
他妹妹輕輕搖頭,淚水奪眶而出,「他……失蹤了……獸醫院也關了,我拚命找他都找不到人,然後我才知道,他的本業根本不是獸醫,而是個專門對企業家千金下手的……商業間諜……」說到這裡,她已是泣不成聲。
趙雲翔破口大罵,「可惡!」
言紫霓眼中浮現何聖志那張溫文俊雅的笑臉,終於明白為什麼教授當初叫她不要太靠近他。想必是老人家的敏銳直覺,感覺到那個男人對有錢人家的女兒特別有興趣。
要是她再機伶一點,她就可以早點看穿何聖志的真面目,早點警告霞清。為什麼那時她滿腦子只想著喂猴子……
趙雲騰望著痛哭的妹妹,感覺到強烈的憎惡和憤怒。那個該死的男人,居然連霞清這麼純潔的女孩也要利用,還讓她背負這麼重的過錯,他簡直不是人!
「大哥,對不起、對不起……」趙霞清哭得幾乎岔氣。
趙家兄弟和言紫霓又哄又勸,還請醫生給她加打了一針鎮定劑後,她才終於平靜下來,沉沉睡去。然而其他人可不平靜了。
趙雲翔像只暴怒的老虎一樣在醫院走廊上走來走去,嘴裡喃喃念著,「我要殺了他,我絕對要殺了他!」
趙雲騰心中的憤怒絕不亞於弟弟,但他一直提醒自己,現在不是抓狂的時候。他跟言紫霓並肩坐在醫院長椅上,試著釐清思緒。她輕輕碰觸他的手,他立刻緊緊握住。她微微一顫,卻沒有把手抽出來,就這樣任他握著。
他吐了口氣,「劉成英。我看一定是他主使的。」
「嗯。」
「我絕對不能把總裁的職位讓給他,要是我弄丟皇朝企業,爸爸一定會把氣全出到小妹身上。」
言紫霓問:「你爸爸不是很疼霞清嗎?」
「就是因為太疼她,更不能忍受她犯的錯。而且霞清太脆弱,她容易自責,更禁不起爸爸的責備。所以我一定要保住企業體不落入他人手裡。」
她低聲說:「我知道。可是現在的情況真的對你很不利,除非能夠找到新的籌碼……」
「這也不是什麼難事。」趙雲翔定了過來,遞給哥哥一張名片,「你打這支電話試試。」
「這是誰的電話?」趙雲騰有些疑惑。
他微微一笑,「消息靈通人士。我那些狐群狗黨,有時候也是挺有用的。」
趙雲騰盯著那張名片,也露出了堅定的微笑。「好吧,我就試試了。」
言紫霓忽然起身,「我失陪一下。」
「妳要去哪裡?」
「我也有電話要打。」她說著就大步走開。
*** *** ***
接下來幾天,皇朝企業這場經營權爭奪戰又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董事會本來已經通過要求總裁趙雲騰為洩密案引咎辭職,趙雲騰卻在會議桌上提出一份報告,內容顯示他們原先所要併購的夏威夷帝國飯店,其實面臨著嚴重的地基下陷問題,可能不出兩年就會坍塌,如果皇朝企業真的把它買下來,可能會遭受更嚴重的損失。而且,事實上他已經找到了新的併購對象,對皇朝企業的擴張更加有利,所以這次的交易失敗,可說是因禍得福。
正當以劉成英為首的一干奪權派為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數驚得目瞪口呆時,坐在趙雲騰身邊的言紫霓又給他們投下另一記震撼彈。
她將一個女人帶進會議室,那女人叫王香凝,是有名的記者,揭發過許多企業黑幕。
王香凝取出她辛苦挖出的獨家證據,侃侃而談劉成英是如何地重金僱用有名的商業間諜何聖志,混入總裁辦公室竊取資料,然後把它外洩破壞皇朝企業的交易。當然,為了保全趙霞清的名聲,她並沒有把細節說出來。
至此,勝負已定。趙雲騰沒有辭職,反而是劉成英灰頭上臉地離開董事會,一場危機宣告結束。
趙雲騰和言紫霓避開禿鷹般的媒體,從後門並肩走向停車場。
「今天還真是驚險刺激。」
言紫霓苦笑,「是啊。」
「妳還說妳沒有朋友,那位大記者不就是了?」
「才怪哩,我根本不認識她。」她聳了聳肩,「我先是去煩我的記者同學要她幫忙想辦法,她叫我找王香凝試試。王香凝起先根本不理我,我只好每天半夜打電話哀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