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強?」喃喃重複他的話,她的心痛得彷彿就要撕裂成兩半。
不!她才不堅強!
這一點連短短相識兩個月的關曜齊都明白,為什麼在一起五年的他卻沒有感覺?其實她一點都不堅強,全是苦撐出來的表相,她也是想要有人擁入懷裡呵護疼愛的啊!
為什麼他不明白?她其實比誰都要脆弱,更害怕受傷!
曜齊他都知道……
「好幾次,我想打電話給妳,卻提不起勇氣,我好怕妳會不理我,怕聽見妳的拒絕。」啞著聲,他舔舔乾澀的唇。「好呆,是不?」
孟立婕不想哭,卻淚眼矇矓,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他真的愛她,就不會連通電話都不敢打,一定會盡一切的努力將她挽回。就像曜齊,他從不吝嗇表達自己的喜歡,就算明明知道會招來她的白眼,他還是很大聲的告訴她,他很想念她。
兩個男人,付出的感情勝負立分。
剎那間,她好想、好想曜齊,想念他的笑容,想念他的聲音。
想聽聽他的安慰,告訴她一切都會過去的……
「如果一切都能重來,不知該有多好!」勉強擠出笑容,他逕自說道。
再重來一回,然後繼續蹉跎下去?
她搖了搖頭,一句話梗在喉中說不出來。
她並不想重來,因為這一切讓她深刻的體會到什麼是愛,什麼才是真正的喜歡。旭民和她在一起五年,卻比不上曜齊對她的瞭解與付出,他口中的愛太膚淺!
曜齊現在人在哪裡?她好想立刻飛奔到他身邊。原來她已經如此需要他,卻後知後覺。
「喜帖我就不給妳了,以免彼此都難堪。」曲旭民的話很輕,深鎖的眉頭完全看不出即將新婚的喜悅。「其實我從沒想過要傷害妳,真的。」
胸口好痛、心好沉,卻不是因為捨不得他,而是為曾經付出的感情感到可悲。孟立婕靜靜聽著他說,思緒一片紊亂。
「我真的從沒有想到--」曲旭民低啞的聲音裡難掩挫敗。「我們會就這樣分手了,再也沒有機會挽回……」
第七章
「不管啦!」有些負氣地坐在他身旁,蘇甜兒嘟著嘴要任性。「人家都已經幫你和哥哥約好了,你一定要去。」
「可是我今晚已經有約了。」半支著下巴,關曜齊很無奈地瞅她。
他答應要和立婕一起用餐,而且是他的堅持。
「哥哥好不容易才抽出時間耶!你們不是很久沒見面了嗎?」從前當哥哥和曜齊哥碰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帶來很多歡樂,她好想重溫那時的溫馨氣氛。
當時他們三人好像一家人,永遠都不會分開。
「嗯,的確很久了。」約莫三年有了吧!
「所以囉!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就一塊兒去吧!」
「不行,我是真的有約了。」
「改期啊!和對方說一聲嘛!」
「不行。」關曜齊還是搖頭拒絕。
「難道你忍心讓哥哥失望?他剛才在電話裡很高興耶!」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蘇甜兒乞求。
「妳約他之前,怎麼不先問我一聲?」他好不容易才推掉晚上的飯局,挪出那麼一滴滴的時間和立婕來頓愛的晚餐,怎能說改就改?
「曜齊哥現在是怪我囉?」蘇甜兒使出美少女的專屬絕招--
賴皮兼任性。
「我沒怪妳的意思。」按按眉心,他真的被她「盧」到有些沒轍。
「曜齊哥∼∼」
「……」
「曜齊哥∼∼」她在他面前裝可愛。
「……」
「拜託啦!曜齊哥!」
「就說不--」
「曜齊哥哥∼∼」撒嬌的語氣拖得老長。
「好吧!」拗不過她,他終於點頭應允。
其實私心裡他也很想知道學弟的近況,當年他們可是難兄難弟呢!
揚眸瞄了眼孟立婕的辦公室,他不禁悄悄的歎口氣。
看來他們的約會,又要無限期的往後延囉!
真是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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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站在入夜的台北街頭,孟立婕長髮隨風飛舞,就像失去靈魂的空洞娃娃,任周圍的車輛呼嘯而過,仍激不起她一點反應。
一整個下午,她恍恍惚惚,方才到底開會內容是什麼,她沒有記憶,全然是一段空白。
曜齊呢?為什麼還不見他?胸口漲得滿滿,眼看情緒就要滿溢,卻找不到宣洩的出口。現在的她多需要他給她一個大大溫暖的擁抱,告訴她已經到了結局,再也不用為曲旭民傷心了。
無關愛不愛、喜不喜歡,純粹為自己曾經的付出哀悼。
「喂?」熟悉的鈴聲響起,孟立婕接起手機。
「孟孟,是我。」趁蘇甜兒不注意,關曜齊終於找到機會撥電話給她。
不能公開他們的關係是她的要求,不然他早貼公告昭告大眾了,犯不著這樣偷偷摸摸。
嘖!
「曜齊,你在哪裡?」一聽見是他的聲音,孟立婕喉頭一緊,眼眶發熱。
「妳沒事吧?妳的聲音怎麼好像在哭?」他心一凜,關心地詢問。
「你在哪裡?」我好想你。她心中暗暗補上一句。
「我有點事走不開,無法去接妳了。」他充滿歉意。
「可是……」她今天好想他啊!好想馬上就見到他。
「我要去見一位老朋友,臨時的邀約,對不起。」他也是百般不願意。
「我今天發生了好多事……」眼眶熱熱漲漲的,這是她第一次想試著撒嬌,不想繼續自己一個人苦撐。
先被老色鬼秦經理吃豆腐、又得知曲旭民月底要結婚的消息,已經筋疲力竭的她,真的好需要他陪在身邊。
「怎麼了?」她的態度怪怪的,關曜齊不禁皺眉。
「曜齊哥!快一點啊!你在跟誰講電話啊?」心情特好的蘇甜兒忽地插進話。
哥哥已經在餐廳裡面等了。
孟立婕話到舌尖忽然打住,這個嬌軟的聲音她不會錯認--
蘇甜兒。
他和蘇甜兒在一起!
突然一陣地轉天旋,她搖搖欲墜。
「你說你要去哪裡?」將人隔絕於外的心防又起,孟立婕咬牙問,情緒瞬間蕩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