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的是某人的情婦,絕不會住在這樣的房子裡,她值得更好的對待。無來由的,他的心抽痛了一下。
胡瀅看見他打量的眼神,顯然對她住在這樣的地方,感到不以為然。可是她不會為自己寒酸的住處道歉,她又沒請他來。
孟顯揚的視線轉回胡瀅身上,這時才發現胡瀅的衣著,他不禁啞然失笑。
性感妖嬈的狐狸精,竟然穿著印滿小熊圖案的睡衣睡覺,這和她給人的形象實在太不相符。他的視線往上移去,當他看到她毫無遮掩的臉龐時,原本平靜無波的瞳眸開始波動,不一會兒便滾滾沸騰了起來。
她真美!
她的臉上少了那副難看的眼鏡,看起來比五年前更美了。尤其是那雙晶瑩水亮的漂亮杏眼,更是世上最珍貴的寶石,那是他渴望了五年的美麗瞳眸呀!
五年前的她嬌媚中猶帶著些許青澀,現在的她,卻是個成熟女人了。雖然病中的她略顯憔悴,可是與她蒼白臉色不相襯的,是她那依然紅潤動人的櫻唇。一頭微卷的長髮蓬鬆的披散在肩上,不但不會讓人覺得邋遢,反而有種難以言喻的慵懶之美。
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牢牢的攫住她,一刻也不放鬆。
胡瀅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這才想起忘了戴眼鏡,而且還芽著睡衣,實在不適宜見客。
"請總經理稍坐一下,我進去換套衣服。"
"嗯,去吧。"
她走回房間後,孟顯揚找了張椅子坐下來,繼續瀏覽著客廳,可是不到一分鐘,他就沒有東西可以看了。因為客廳裡除了幾把椅子、一張桌子、一個木櫃和一台二十寸的電視機之外,什麼也沒有。
胡瀅當真受得了這樣簡樸的生活?還有什麼事情是他料想不到的? 孟顯場終於承認,他看錯胡瀅了!
她和大家想像中那種妖艷放浪、愛慕虛榮的狐狸精,完全不同。他知道自己必須摘掉以往看待她的有色眼鏡,從頭開始,真真切切的去瞭解胡瀅這個女人。
唯有拿掉偏見,才能得到純淨的真相,不是嗎? ∥∥∥∥∥∥∥∥∥∥∥∥∥ 胡襟再出來時,已經換上一套乳白色的休閒服,然也沒忘記戴上她"遮美"用的眼鏡。早已習慣這副眼鏡,若是不戴著它,她就會覺得自己像個少了盔甲的戰士,只有遭受攻擊與等死的份。
一見到她的眼鏡,孟顯揚臉上浮現失望的表情,可是那雙深幽的瞳眸依畜熾烈的盯著她。
胡瀅不自在的輕咳兩聲,忽然明白一個事實,即使穿上厚重的盔甲武裝自己,也抵擋不了他灼熱熾人的目光。
聽到她的咳嗽聲,盂顯揚忽然記起自己是來探病的。
"去著醫生了嗎?"
"沒有。"胡瀅逕自找個位子坐下,順便拿起報紙打開來看。她希望這個暗示夠明顯,他能識趣的快快告別。
"為什麼?"他的聲音裡有著些許的慍怒。
遲鈍的胡瀅,手裡仍翻著報紙,不在意的答道:"因為我討厭吃藥!"
"嗯!酒井法子要結婚了呀?據說已經懷孕--"
"刷"的一聲,她手中的報紙被抽走,她驚愕的眼睛對上他鐵青的面孔,而她的兩隻小手,還擺著拿報紙的姿勢。
"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常識?"孟顯揚努力壓抑怒氣 "嘗試?嘗試什麼?"她的腦袋昏沉沉的,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你難道不知道,生病應該去看醫生嗎?"
"看醫生?"胡瀅總算明白,他說的是常識了。"不用了,我從小生病就不看醫生的,反正感冒會自動痊癒,不看醫生也役關係。"
孟顯揚雙手握拳,突然有股衝動.根想做一件自從他七歲入學之後,就再電沒做過的事--捶胸頓足;如果再加上仰天長嘯,就更能宣洩他心中的怒火了。
他怎麼會愛上這麼沒神經的--
愛?孟顯揚突然停止一切動作,驚訝地瞪著胡瀅,他終於明白這些日子自己如此失常的原因了。
他愛胡瀅??
這怎麼可能?他不是一直厭惡她這種狐狸精嗎?為什麼還會愛上她? 或汁在內心深處,他是相信她的清白與無辜,相信她不是那種沒有羞恥心和道德良知的浪女,只是他一直壓抑著它。
而他居然花了五年的時間,才弄清這個事實。
"你怎麼了?"他的臉色發白,看起來比她還槽。
"沒什麼,只是突然發現一件事罷了。"他怎能告訴她,自己愛上了她? 他連她究竟是怎麼樣的女孩都弄不清楚,怎麼可以輕易愛上她呢?可是愛就是愛了,又能怎麼辦?愛不像田里的一棵雜草,可以隨意拔除。既然已經愛上了,該如何才能拔掉這株根深柢固的愛苗呢? 最後他決定暫時不去想這個問題,先醫好她的病要緊。
"走吧。"他起身命令道。 "去哪裡?"她有就要出門嗎? "看醫生。"
"我不要!"胡瀅縮進椅子裡,像個賴皮的孩子似地大叫。看醫生說不定還要打針,那比吃藥更討厭。
"不可以不要。"孟顯揚走到她身旁,放柔語調勸道:"生病了哪能不吃藥?吃了藥,病才會快點好,懂嗎?"
這種溫柔的關懷,是胡瀅整整五年末曾聽聞的,她驚奇地張大嘴,愣愣地看著他。是她病得太嚴重,還是連他也生病了? "乖,聽話--"
"我去!我馬上去!"胡瀅迅速跳下椅子,抓起櫥櫃上頭的錢包就往外跑。他一定是以為她病得快死了,才會對她這麼溫柔,她不能給他這種離譜的錨覺。
"不是你,是我們。"孟顯揚跟上她的腳步,若無其事的補上一句。
"我們?"胡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有資格跟他相提並論了?其中一定有鬼!
"不用了!你一定很忙--"
"我不忙。"他一句話,輕輕鬆鬆就堵死她的嘴。
胡瀅苦練三年的口才,全在此時逍遙度假去了。與他對峙了半晌,無力退敵的她只好點點頭,萬般無奈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