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樓下嗎?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她都親眼看見了,他還要說什麼?
她是那麼的相信他,可是他卻編了一套漂亮又值得同情的謊言,來欺騙她的感情,他怎麼能那麼做?
跟妻子的妹妹發生不倫的關係?他怎麼會那麼糊塗又那麼可惡?
他是該良心不安、他是該睡不著覺,因為他做了這等令人唾棄、令人不齒的錯事,而且至今還未悔改。
一想到房間裡景子只著貼身衣物的那一幕,她就一陣揪心。
雖說當時他還穿著衣服,但誰知道她再晚幾分鐘進去,將會是什麼不堪的場景。
見他?不,免了,她再也不想見到他。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洗過澡,吃過飯,香保回到房間,而此時,外面已開始下起雨來。
「香保……」母親巖原千代敲門進來。
「什麼事?」她放下正在看的書,望著母親。
巖原千代走過來,「那個人還在樓下等耶。」
她眉心一皺,「讓他去等吧。」
「可是他在門口等了妳大半天的時間,大家都在問呢。」巖原千代說。
「已經下雨了,他馬上就會走的。」
其實她的心並不是沒動搖過,她也曾衝動地想乾脆下去見他,然後一次跟他把話說清楚,但最後總是因為想起飯店的那一幕而生氣作罷。
對感情的事,她是個有潔癖的人。她不容許自己犯錯,留下污名,也不允准對方做出罪無可赦的錯事。
就算他現在是真的愛她,她也無法原諒他過去所犯的錯。
她坐回桌前,拿起了書。「他會走的,放心吧。」
巖原千代看看她,無奈一歎,什麼都沒說地走了出去。
其實香保跟大人物的事,她已經聽老伴說了一些,而在樓下的時候,她也跟大人物碰了面,聊了幾句。
說實在的,她對他的印象非常好,不只因為他氣宇不凡,而是他給人一種穩重、沉著、內斂又值得依靠的感覺,像他這樣有身份卻沒身段的富家少爺,真的不多見。
做為女人,她覺得他根本可以說是個一百分的男人。
如果這樣的男人能成為巖原家的女婿,那真的是很不錯,身為母親,把女兒交給這樣的男人,她絕對放心。
但年輕人的事,可不是做父母的說了算,要分要合還得看他們自己呢。
不過,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呢?為什麼香保如此消沉生氣?又為何鐵了心地不見他?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雨已經下了好一段時間了。
聽著那滂沱的雨聲,香保不自覺地將視線從書上移開,轉向了窗口。
都十點半了,雨又下得浙瀝嘩啦,她想……他應該走了吧?
忖著,她忍不住起身,走向窗邊--
將窗簾拉開,將窗戶打開一條約莫十公分的縫隙。
商店街的鄰居們都已經打烊,燈火早已熄滅,只留下幾盞昏暗的路燈。
底下沒有任何人在走動,只看見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獨立在雨中。
她陡地一震,整個心臟在一瞬間緊縮。她飛快掩上窗簾,難以置信地按著胸口。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狂震著,那速度快得她無法負荷,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眼眶一熱,鼻子一酸,她差點兒就掉下眼淚。
是真的嗎?他還在那兒等著她?從下午到現在,不管是炙熱的陽光,還是滂沱的大雨,就是無法阻斷他想見她的念頭及決心?
他真的有話要跟她說?他真的……真的有什麼必須向她解釋?難道說她對他真的有所誤會?
不,不會,她是親眼看見的。正所謂眼見為憑,她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睛……是的,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的心卻又強烈的否認,他是她眼睛所看見的那種人。
她內心掙扎矛盾,而這也是真正令她痛苦的地方。
他會走的,再十分鐘,或者二十分鐘,三十分鐘,總之他一定會走的……她在心裡催眠著自己,不讓自己有所動搖。
坐回桌前,她繼續看書,但她的眼睛跟腦子都接收不了書上的任何資訊。
她心慌意亂,六神無主。於是,她決定上床睡覺。
熄了燈,他總該死心了吧,忖著,她立刻熄燈上床,蓋上被子。
躺上床,閉上眼睛,她的腦袋卻還不斷運轉著。她不斷地想起他的事,他的人,根本無法成眠。
她不記得自己躺了多久,也算不清自己翻來覆去的次數,但當她再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雨還是沒停,但時間已經又過了半個小時。
她熄了燈,雨又下得那麼大,她想……他應該沒理由不走吧?
思考了一下,她決定再一次前往窗口采看--
就在她拉開窗簾,推開窗戶,往下一看的同時,樓下的他正抬起臉來往她的房間看去。
就那樣,他們的視線對上了。
那一瞬,她像是被釘住了般,無法移動腳步,也無法避開他的目光。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但眼底卻有千言萬語。她感覺到自己在顫抖,從軀幹到四肢,完全的顫抖……
她輸了,而她的意志、她的決心也在此刻徹底瓦解崩潰了。
她不自覺地移動腳步,然後走出房間,往樓下而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當她走到樓下,開了門,她猛地回神。
她不該下來,但當她發現時,人卻已經站在他面前。
不是打定主意不見他,不聽他解釋嗎?為什麼終究還是狠不下心?因為愛嗎?
因為對他有愛,所以她最終還是無法鐵石心腸?
看見香保終於出現在自己面前,早已又濕又冷,又倦又累的治敏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倔強的香保不願承認自己心軟,也不願接受自己是如此愛著他的事實,於是,她武裝起自己,裝出冷漠又決絕的樣子。
「拿去。」站在屋簷下的她,順手在門邊拿了一支傘,手臂一伸,迎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