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希閉上眼睛,忍受著這樣的屈辱,忿忿不平的怒火在心裡不斷地、不斷地醞釀。
「我絕不容許這樣的女人愛上我的兒子!」裴母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叫。
「媽,妳不要太過分。」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點。
「叫她滾!我不想看到她,裴凱,多的是名門閨秀……」
「媽,妳要我說幾遍?這輩子除了玉希,我不可能愛其他的女人。」裴凱怒氣填膺,臉上露出不快之色。
「她哪點好?當年她可以拿了兩百萬離開你……」裴母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推開裴凱,直視著方玉希,「妳想再從我這裡騙錢?好!我給妳,妳想要多少?兩百……噢,不,一定是要更多,再多我也給妳,四百、五百,我給妳五百萬,請妳立即從我兒子眼前消失!」
方玉希陡地張開眼睛瞪著裴母,椎心刺骨的憎恨,使她的目光充滿了烈火般的憤怒。
她猝然起身面對著裴母,「錢!錢!錢!妳的眼裡就只有錢!妳以為錢能買得了一切嗎?」
「妳--」裴母氣得咬牙切齒,憤怒反擊,「不可否認,當年妳是拿了我兩百萬而離開裴凱。」
方玉希無畏地苦澀冷笑,「像妳這種舌如尖刀,殺人不見血,處處只想置人於死的人,當年要不是妳威脅我,倘若不依妳,就要逼著我和媽媽走上絕路,我跟裴凱不會分開。」
「當年的話,現在依然有用,我說到做到。」裴母怒氣更熾。
一切真相大白!
「媽。」裴凱痛苦嘶叫,耐性全耗光了。
裴母極為不悅地緊鎖著眉,「裴凱,馬上趕她出去!」
方玉希感受到裴凱的痛苦,不捨得讓他為難,「不用妳趕,我會馬上離開。」
「不!」裴凱堅決地以身體擋住她的去路,「我不准妳走,妳曾經答應我,不會再離開我了。」
「可是……我……」看著他,她的心好痛,她的唇蠕動了一下,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裴母一把拉住裴凱,憤怒叫囂:「讓她走。」
裴凱奮力甩開裴母的手,毅然將方玉希攬進懷裡,用頭磨蹭她的頭,輕柔呢喃:「我絕不會讓她離開。」
「裴凱……」她伏在他的胸前,嚶嚶低泣。
「裴凱!」裴母的怒吼在喉嚨裡扭曲。
裴凱雙手環住方玉希,彷彿為她築起一道堅硬的堡壘般呵護著她,「媽,我愛玉希,這輩子除了玉希,我不會再愛其他的女人,如果妳堅持不讓玉希進裴家的門,我寧願捨棄這個姓,與玉希長相廝守。」
聞言,裴母臉上所有表情瞬間凍結,彷彿由天堂掉入地獄中。
「你說什麼?」她的手按在心口處,安撫急速跳動的心臟,用力抽著氣,「你為了這個女人,可以不要姓裴?!」
「這個姓壓得我喘不過氣。」他深情款款地凝視懷中的人兒,對裴母的憤怒置之不理。
裴母跌坐沙發上,驚訝地大口大口喘著氣,臉色變得有如煮熟的豬肝。
裴凱摟著方玉希,站在裴母的面前,「媽,我的心意很堅決,妳呢?妳是要接受玉希呢?還是要我放棄姓氏?」
他不容動搖、強悍的堅毅,震碎裴母企圖拆散的心,「不要逼我。」
「我不是逼妳,而是請妳裁決。」他知道這樣的賭注太大,但是為了玉希,他願意以所有的一切賭這一刻,
裴母下巴低垂,輕輕顫抖,「你長大了,我管不了你,隨你的便,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
裴凱的臉上逐漸綻放笑容,「謝謝妳,媽。」
看著裴凱為了她不惜大不孝地與母親爭辯,方玉希心存感激,來到裴母的跟前,彎膝一跪,「謝謝妳的成全。」
裴母別過頭,重重地吐了口氣,怒氣沖沖地說:「我不是看妳的面子,而是悲哀我竟養了一個寧願要女人不要母親的兒子。」
起身,她頭也不回走出大門,須臾,聽見轎車駛離的聲音。
「起來。」裴凱溫柔拉起跪在地上的方玉希,手輕輕撥開她垂在臉上的髮絲「不要放在心上。」
「裴凱,對不起。」她痛苦地低語。
「不要說對不起,是我讓妳受委屈了。」他把她擁進懷裡,抱得緊緊的,頭埋進她芳香的秀髮中,在她身旁輕聲道:「玉希,我愛妳,我愛妳。」
更加擁緊她,他訴說著自己對她的滿腔熱情。
她身上那股恬靜、幽美的芳香包圍著他,幾乎讓他快發狂,他真的好想告訴她,他要帶著她離世遠居,像這段時間一樣遁世獨立。
他可以一直熱情的、甜蜜的疼愛她,快樂地度過一生。
擾人的電話聲再度響起。
裴凱微慍且無奈瞥了電話一眼,「又是誰?」
方玉希掩不住促狹笑意,輕輕推著他,「快去接啦!」
裴凱將手伸向電話,看著方玉希,她嬌俏朝他擠眼做了一個鬼臉,裴凱忍不住笑了笑。
「哪位?」接起電話,他語氣好多了。
「裴先生。」
又是史達明?!他的眉頭很自然地打了一個褶,「我媽又找你麻煩嗎?」
「噢,不是裴夫人。」
「那有什麼事?」裴凱眉宇之間的皺褶和順地平復。
「是這樣,裴先生,有關成邦公司……」
「成邦?他們怎麼了?」裴凱嚴謹地挑了挑眉,
「聽說沙成邦出高價購買安德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們是不是要加快腳步?」
「沙老頭動作真快!」他微笑,下巴卻是僵緊的。
「裴先生……你是不是要先回來處理這件事?」
「這……」裴凱皺起眉,眼睛瞟向方玉希,她正用一雙充滿疑惑的眼神盯著他。
「裴先生。」史達明焦急喚著。
裴凱望著那張甜美的臉龐,緩緩地逸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知道了,我會盡快處理。」
放下電話,他徐步來到方玉希的面前,伸手輕撫她的臉,無聲地笑了,「妳一定在想,公司是不是出事了,我猜得對不對?」
那雙凝視她的眼眸似乎能穿透她的心思,她不敢隱瞞他,「我是真的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