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怎麼拒絕得了逍遙派掌門人一職,除了接任,她又能如何?思及此,她痛不欲生的用手蒙住臉頰,一個旋身就想逃。
然而,她的手腕卻被唐子鶴牢牢箝制住了,她掙扎的想逃走,可是他卻緊緊的扣住她手腕。
「妳怎麼了?」
她深怕被他發現情緒,飛快拭去眼角中的淚水,故作冷然的道:
「沒什麼,我只是暫時不想回去。」
「我還沒發薪水給妳呢!身無分文的妳,又能去哪?」見她眼眶紅紅的,唐子鶴擔憂的追問。
唐子鶴覺得事有蹊蹺,怎麼從唐人街出來,她的情緒和態度全變了?
直覺告訴他,出事了。
「謝謝你在我陷入困境的時候,伸出援手,現下我已找到瑪麗蓮夢露阿姨了,我想我該搬去和她住。」她面露憂鬱地道。
「妳是不是遭遇到什麼事,不敢告訴我?妳不要怕,只要妳說得出口,我一定會幫妳。」
「你別亂猜測,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宋婐媊再也不敢直視他的眼。
他敏感的蹙起劍眉,「是嗎?」
她不住的點頭,就怕哽咽的語氣露了餡。
倏地,唐子鶴的眼角餘光睨到了一抹危險的光影,他反應敏捷的閃過身去,並迅速將宋婐媊拉進懷裡。
那光影自唐子鶴的身後竄出,是一個拿大刀的中年男子。
大手火速一撈,唐子鶴一把箝住握大刀的人,「你幹什麼?」
「我我……」拿大刀的中年男子本來要偷襲,想不到被發現了,嚇得渾身直抖。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面前亮兵器!」唐子鶴的俊容緩緩浮現出一抹陰沉,斂起剛毅的性感薄唇。
接著,唐子鶴瞥見男子身上那繡著象徵某幫派圖形的汗衫,於是厲聲的質問:
「該死!逍遙派!你是逍遙派的人?」
「不是、不是!」中年男子拔腿就想逃。
「給我站住!」唐子鶴火速出手,將男子的雙手反制在牆上。
唐子鶴高大的身軀,倏地整個逼近了中年男子,揪起男子的領口,居高臨下的對著男子的臉,狂霸的姿態有著雷霆萬鈞之勢,彷彿要宣判敵人的死期即將來臨。
「說!你是不是逍遙派的人?」
「不不不……」男子嚇得瑟瑟發抖,差點屁滾尿流。
宋婐媊認出這個男子,他正是逍遙派的探子,為免悲劇發生,她急道:「你別這樣!快放他走,反正他也傷不了你。」
「滾!」唐子鶴的黑眸驀地燃起兩把熊熊烈火,他粗暴的單手撈起男子,然後重重釣甩開。
砰!原本被反制在牆上的男人,被狠狠地損在地上。
「趁我還沒改變心意之前,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唐子鶴一雙狹細的冷眸,迸射出一道精銳的光芒,狂怒到可以橫掃千軍的地步。
「是是是……」逍遙派探子想對他發威,偏偏鼓不起半點勇氣,他瑟瑟發抖,雙腳抖到幾乎站不起來。
唐子鶴在讓他苦嘗到的「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滋味後,還讓這名男子嚇得真正使用連滾帶爬的方式逃命。
唐子鶴轉過身去迎視宋婐媊的慌張,薄唇微啟,尚未開口,宋婐媊已情急的搶下話:
「他的偷襲,和惡魔集團與逍遙派之間的糾葛,毫無牽連。」
唐子鶴慢慢的瞇起黑眸,發出疑惑:「妳怎知道惡魘集團和逍遙派之間有糾葛?妳去了逍遙派?」
宋婐媊愣了一下,得知自己太衝動,講了不該講的話,於是逃避似的倉皇想逃,卻被唐子鶴高大的身軀擋住去路。
只見她的右腳往右前方踏出一步,唐子鶴便跨出左腳擋住去路。
她只好縮回右腳,改換左腳,打算往左前方溜走,唐子鶴也跟著伸出右臂堵路。
前方無路,她只好改道,身子一轉,朝唐子鶴的反方向走去。
不過,天知道是該誇讚唐子鶴有卓絕的反應,抑或是她太蠢了,她的每一步,都被唐子鶴搶先堵住,兩人像警察捉小偷似的,在唐人街口對峙。
「好!我說!」
宋婐媊情緒激動不已,再也憋不住氣了,決定把壓在心口的話全部宣洩出來。
「你為什麼要搶走逍遙派在唐人街的地盤?惡魔集團遍佈全世界,難道有差唐人街這塊餅嗎?你明知道逍遙派有許多門眾,如果失去這一塊餅就可能無法生存,你卻殘酷爭奪,存心和逍遙派作對,和他們結下樑子,害得我現在不知如何是好、害得我左右為難!」
唐子鶴沒好氣的看著她,「如果我不出手,唐人街這塊地盤遲早會被其他集團看中,我不過是先下手為強,又豈能說我存心和逍遙派作對?」
「那你奪走地盤也就算了,幹嘛要分化掉逍遙派在唐人街的勢力?」
「我決定做這件事之前,難道不用有計畫嗎?」唐子鶴不解的蹙起劍眉,「但現在妳的疑問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妳讓我感到納悶,為何妳會左右為難,這件事又怎會影響到妳?」
「當然和我有關係!因為那錦囊裡隱藏了一個秘密!我已正式接管逍遙派的掌門之位!」宋婐媊氣得哭吼出來,「逍遙派和惡魔集團卻勢不兩立,而我的職責就是--打敗惡魔集團!打倒你--唐子鶴!並親自從你手中奪回逍遙派的地盤!重振逍遙派在唐人街的聲威與地位!」
一雙黑瞳彷彿受到震撼似的緩緩瞇起,唐子鶴沉默不語,暗中思忖。
偏偏,宋婐媊見他不發一語,一顆心全碎了,像是從天堂掉進地獄,跌入了一層層的黑洞裡,一直墜、一直墜,卻墜不到底。
看來他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感受,她只是在自作多情,所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那麼,既然襄王無情,她又何必對他留情呢?
宋婐媊整個人變得好消極,卻拚命佯裝堅強,努力忍住傷心欲絕的情緒。
「從現下起,你是我的仇敵,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你就等著接我的挑戰書吧!」宋婐媊故作絕情的道,然後拋下始終不發一語的他,逕自走出唐人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