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如此,妳又怎會看著我出了神?」他笑道。
艷姬凝視他許久,「你一點都沒有王的氣勢,太過和善,如何能在爾虞我詐的宮中生活?」
宇烜烺低笑出聲。
「你怎麼又笑了?」她皺眉。
「真沒想到妳這麼擔憂我。」為此他感到心情愉悅,眉開眼笑。
「誰……擔憂你來著?」她連忙撇開眼。
宇烜烺望著蛾眉緊蹙的她好半晌,「莫擔憂,我不會有事。妳瞧,我不是好好地活到現今?」
艷姬垂下眼,抿唇不語。
「不信我說的話?」他伸手輕撫她垂落身後的柔順青絲。
「不是……」她輕輕搖頭。
「要不然呢?」宇烜烺以指腹輕輕勾起她小巧的下顎,令她不得不抬起頭直視他的眼,不許她避開。
他非要知道,她究竟是為了何事而憂心忡忡?
「別逼我,讓我一個人好好想想。」艷姬向他乞求。
心亂如麻,有太多的事緊緊纏繞在心頭,讓她無法就這麼輕易將自己的身與心完全地交給他。
宇烜烺輕歎口氣,「我不逼妳,但有件事妳可得記著。」
艷姬凝視他那深情且溫和的雙眸,等待他接下來所要說的話。
宇烜烺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要妳。」這是他始終不變的誓言。
艷姬不發一語,倚靠在他的肩頭。作夢也沒想到,她竟能獲得他如此寵愛,而她日後又會有怎樣的命運?她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耳畔只聽得到馬蹄與車輪滾動聲,什麼也不願去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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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紫霞殿,已經入夜,只見數十名宮女一字排開,手提燈籠,站在寢宮外恭迎他們歸來。
艷姬怒瞪著身旁的宇烜烺,「這是你安排的?」
「宮內的規矩本該如此。」宇烜烺並未再多說。
事實上他也沒特地命人前來服侍她,萬萬沒想到他們才一歸來,就見到這些宮女主動前來服侍。不得不佩服這些宮女,也挺會為自己的將來著想。
艷姬怒氣沖沖步入寢宮內,宮女立即進入服侍。
宇烜烺見她又發怒,只得尾隨在她身後,一同進入寢宮,當著宮女的面,一把將她摟入懷。
「莫生氣,以免妳這如花似月的絕美容貌都氣皺了。」
艷姬緊皺蛾眉,聽到他所說的這番話,才更令她惱火。
「那就快將她們撤下,我不需要任何人服侍。」她才不管什麼宮裡的規矩,不要就是不要。
昨日是李斯,今日是這些宮女,天曉得明日又要叫什麼人前來!
宇烜烺見已有一名手腳俐落的宮女取來睡袍,欲替她換上。
「但朕怕妳獨自一人會覺得無趣,她們又不會咬妳,何不讓她們待在妳身旁幾日,若真不喜歡,到時候再說。」他柔聲安撫。
艷姬雖沉著臉,但她那絕美容顏仍令那些宮女看傻了眼。
她簡單梳妝,不施胭粉,黛眉朱唇,膚白如雪,猶如出水芙蓉、嫵媚動人。難怪王會執意要她,還特地帶她外出狩獵。
好半晌,艷姬微微頷首。
宇烜烺比了個手勢,那名宮女立即上前欲替她更衣。
艷姬見宮女想要幫她解開衣袍,連忙搖頭,「不必替我更衣,我自己來就好。」怎麼也不願他瞧見她的身軀。
那名宮女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捧著絲綢睡袍,愣於原地。
宇烜烺見狀,伸手接過宮女手中的睡袍,對著所有的宮女下令,「妳們先下去休憩。」她肯定有些事隱瞞著他。
宮女們聽令,全數退離,寢宮內只剩他們兩人獨處。
艷姬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打算做什麼?」
「親自為妳更衣。」宇烜烺抿唇一笑。
艷姬驚駭萬分,拚命搖頭,揪著衣襟,連忙往後退,「不……你別過來……離我遠一點!」
宇烜烺唇邊笑容隱去,斂緊眉,逼近她,「妳有什麼事瞞著我?」
艷姬慘白俏臉,咬緊朱唇,不肯開口。
見她全身顫抖,宇烜烺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摟入懷,大手自她身後一把扯下身上所著衣裳,印入眼簾的景象令人怵目驚心,無數疤痕遍佈她的後背,而他一眼便瞧出那是鞭傷。
「是誰傷妳?」他勃然大怒,殺氣騰騰,沉聲喝問。
艷姬瑟縮在他懷中,頭一次見到他發怒的模樣,好駭人。
「那都是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她冷淡的回答。過往的一切,醜陋不堪,她不願回想。
宇烜烺劍眉緊蹙,「可是堯日王命人鞭打妳?」
艷姬一怔,心頭悸動一下,俏臉更為慘白。「不……不是的……」
「妳實在很不會撒謊。」宇烜烺見她身子直顫抖,就算她倔強地不肯承認,但內心的恐懼早已表現出來。
見她衣衫不整,遂將睡袍披在她肩上,徹底遮掩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膚。
艷姬抬起頭,透過月光石所發出的璀璨銀光,清楚瞧見他眼底對她的濃烈愛意。
「你……可會覺得我很醜陋?」她小聲低問。
以前她都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疤,就算被人瞧見,她也不在乎,但她卻極不願意被他瞧見。
好怕會瞧見他嫌惡的神情,好怕他會覺得她是醜陋的。
宇烜烺擰緊劍眉,「妳哪一點醜陋來著?」他才不會這麼認為,永遠都不會。
艷姬咬咬唇,「你方才不都瞧見了?」
宇烜烺厚實的大手隔著衫袍輕撫著她的背,「如果我會因為妳背上的疤痕而嫌棄妳,那妳隨時都可以取我的性命。」
「說什麼傻話?」她怒目瞪著他。
「我不是那種膚淺的人,妳該明白的。」宇烜烺以前所未有的嚴肅神情瞅著她。
艷姬沉默,無言以對。
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他是個怎樣的人,她再明白不過。是啊,他並不是膚淺的人,而是個迷戀她到連性命都不顧的傻子。
宇烜烺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拉著她的柔荑,往床鋪步去,兩人和衣躺在柔軟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