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她主動詢問,轉移話題,營造彼此的互動。
景冠中能感覺她態度上的轉變,欣喜不已。
就在兩人分工合作下,不到一個鐘頭的時間,幾道香噴噴的菜餚已上桌。
「不邀你表弟一起吃? 」他發現她只擺了兩副碗筷。
「他……他待會要出門……」金禧胡亂找借口搪塞。
「我可以吃完再出去。」靳仁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偏不順她的意。
「可以嗎?親愛的表、姐。」他還故意加重稱謂,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她避嫌的種種行為,在在都令他感到不是滋味,甚至有股被背叛的憤怒。
幾天前向他坦承愛意的女人,現在卻和其它男人打得火熱!甜蜜開心的模樣,相對待他時的淡漠與排拒,有如天壤之別。
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那麼輕易就可以被取代?!
這讓他很不服氣。他倒要看看這不曉得從哪冒出來的男人,到底有什麼地方強過自己?!
他像個吃醋的情人,不由得興起了比較的心態。
金禧擭著眉、抬首看他一眼,赫然發現他的眸子正瞬也不瞬的望著她,頓時心跳漏了好幾拍。
為掩飾內心的騷動,她轉身到廚房多取出一份餐具,然後忙著添飯。
三人坐定後,景冠中率先舉箸挾了一塊糖醋排骨到她碗裡。「試試看,希望合你的胃口。」
金禧禮貌的頷首,在他的注視下將大小適中的排骨送進口中,一股酸甜的味道在口腔裡擴散開來,令人食慾大開。
「如何? 」雖然從她的表情即可知道及格了,景冠中還是想親口聽她說。
「很棒! 」她不吝嗇的讚美。
「你煮的飯也很棒,很有彈性。」他由衷的稱讚。
兩人就這麼聊開,從做菜聊到她的作品。
「我拜讀過你的文章,文筆洗煉、情感豐富,很真摯動人。」景冠中給予相當高的評價,也透露出他對她的用心和真心。
靳仁從頭到尾都無法插入他們的話題——他勉強稱得上會做的料理,就只有煎蛋,至於她的作品,他從來沒閱讀過,唯一看過的就只有她日記裡的片段。
住在同一屋簷下將近一個月,他連她究竟在寫些什麼都不太清楚。
他突然失去食慾,破天荒有種被比下去的難堪。
靳仁斂眉睨著她,驀然驚覺她笑起來像個小女孩一樣純真可愛,卻是為別的男人才綻放的笑顏。
胸口熊熊的怒火,焚燒著他的理智,幾乎令他失控,忍不住想發脾氣,連他自己也搞不僅到底為了什麼……
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覺得同席的另一個男人——非、常、礙、眼!
他大可以選擇一走了之,又偏偏不甘心,該走的是那個入侵者,而不是住在這裡的他。
靳仁的視線緊緊鎖著身旁一臉嬌羞的金禧,再也遏制不住滿腔火氣,繼而忿然離席。
他無法忍受他們相談甚歡的融洽、無法接受向來是目光焦點的自己被忽視冷落的事實,更不想看著說喜歡他、卻和別人在一起的女人露出開心的笑靨。
他一定只是心情不好,加上沒睡好又餓過頭,才導致看什麼都不順眼。
隨著他的離開,金禧的興致忽而降王谷底,心裡空蕩蕩的,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令她感到厭煩。
不過,她仍強迫自己好好經營這段剛萌芽的感情,倘若她夠聰明,就該懂得什麼抉擇對自己才是最好的……
第十章
下午剛起床,金禧就被好友田美拉出門,幾乎把台北所有百貨公司都逛遍了,而且田美也展現無敵快刷手的深厚功力,只要中意的,價錢看都不看一眼就買下。
「小姐,可以休息一下嗎?我累垮了。」她倚在牆上,嘟著嘴埋怨。
田美停下腳步,以一副施恩的口氣說道:「好吧!我請你吃飯。」
她知道金禧正墜入愛河,而對方各方面的條件都極佳,最重要的是成熟穩重又溫柔體貼,她真的為好友高興——
那次專科同學會上遇到昔日的初戀情人後,兩人便開始交往,可男方遲遲未跟女友分手,為了這件事他們吵了幾次,她還故意參加聯誼會,想氣氣對方。
可是,男方得知後的反應出奇冷淡,最後,田美決定忍痛退出。
當了一陣子的第三者,現在雖然嚷著失戀,可罪惡感沒了,反而輕鬆起來。
「感激不盡。」金禧勉強牽動嘴角,顯得有氣無力。
她們坐上出租車前往用餐地點,說是要吃飯,最後田美卻喝得爛醉如泥。
金禧只好送她回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她安頓好,她卻失控的哭了起來。
田美平常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無敵之姿,可一旦遇到感情挫折,總是一蹶不振,從學生時代便是如此,所以金禧並不意外。
實在不放心留下好友一個人,所以她徹夜未眠的陪在她身邊,直到她清醒、確定她不會做傻事,自己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
途中,她接獲景冠中的電話,邀請她共進晚餐,本打算拒絕,不過最後她答應和他碰面。金禧決定和他說清楚、講明白,不然她會良心不安。
她曾努力試著接受他的感情,可是反而被沉重的心情和歉疚壓得喘不過氣來。
因此她想,就乘機做個了斷。怎知景冠中聽完她的剖白,不但沒有絲毫不悅,還表示不會就此死心,會繼續對她展開攻勢,讓她由衷的接納他。
他成熟的心態和絕佳的風度,讓金禧十分感動。「謝謝你……」從來就沒有一個男人對她如此執著,他讓她覺得自己還值得被疼愛,而非一無是處。
「我的情敵,該不會就是你表弟吧? 」景冠中以開玩笑的口吻有意試探。
她愕然的瞪大眼,心失序的撞擊著胸口。怔了須臾,她艱難的開口:「怎、怎麼可能……他是我表弟欺! 」末了,擠出一抹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你騙我的,對不對? 」他的語氣很輕緩,卻一針見血地拆穿她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