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將自己投入他溫暖的懷抱,聽著他跳動規律的心跳,沐璃的心情感到無比的安穩與甜蜜。
她終於能忘去公公眼中不時流露出的愧對,倘若劍庫事件背後隱藏著陰謀,她願與夫婿攜手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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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到手了嗎?」松韻苑裡傳來細微的對話。
「沒有,根本就找不到。」清冷的嗓音隨之傳來,語氣裡是毫無感情的冷漠。
「如果真的無法達成任務,撤手吧!」
「我不會撒手!」冷冷瞅了男子一眼,她微挑起眉冷笑了聲。「旭見白狐向來沒有無法完成的任務,再多給我一點時間。」
「上頭等不及了!如果找不出鑰匙,第二個計畫會接著執行。」
覷著他,她冷然擱下話。「你走吧!我心裡自然有盤算。」
「別誤了正事。」
「采竹、采竹?」
一聲伴著細碎腳步聲的呼喚由遠處傳來,男子眼神一凝,迅捷地躍上屋簷,無語地看著下方的人一眼後,施展著輕功離開。
而采竹則壓下高漲的怒意,在臉上堆出了溫婉的甜美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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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初夏的午夜沁著股有別於白日的炙熱,舒適而涼爽。
這樣的夜該是容易入睡的,但偏偏她卻因為身旁少了個人而輾轉難眠。
赤著腳下榻,她還是抑不住心中的思念,遠遠眺望透著火光的鑄劍廬,心緒翻騰不已。
由於交劍日期緊迫,古放雲立即擬了劍稿於今晚動工,而緊接的或許是數月的不眠不休啊!
她不由得感到心疼,卻束手無策。擰起眉,她正要拉上窗的同時,一抹銀光倏然自身側飛過,銀燦光芒旋即嵌入床柱上。
直直瞅著那入木三分的銀鏢,沐璃的心底頓時有了譜,她緩緩取下夾帶著紙條的銀鏢。
八月入秋斷魂日,幽魂仍待奪命時。子時青羊宮紫竹林見。
一瞧見那熟悉的筆跡,她蹙起了雙眉,那被她刻意壓藏在心底的思緒亦如脫韁野馬般奔騰而出。
是娘!
瞬間她的心亂了方寸,無助地抵著牆柱,一道清冷的淚水不覺自頰邊蜿蜒而下。
「只要妳一旦愛上古放雲忘了父仇,我會毫不猶豫殺了妳!」恍惚間,一個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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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入林,程翠身上那一襲深色的長袍幾乎就要與茂盛林蔭融為一色。
憑著月色,她認出了那抹瘦弱的身形。
斂下眉,同樣披著一抹墨色披風的沐璃趨前喚道:「娘。」
程翠聞聲回首,一雙透著寒意的眸子緊緊鎖著她潤白的臉龐道:「何時動手?」
何時動手?娘親向來所關注的不過是如此。
呵!明知不該有期望,但她的心卻是不爭氣地揪痛著,緊緊扯住胸前的披風,沐璃竟悵然地答不上話。
「看來妳是真的忘了該做的事了,是不是?」程翠咬牙切齒地啐道。
「璃兒沒忘。」是古放雲將她寵壞了嗎?一直以來她早就習慣了娘親的冷然對待,但為何這回她竟心酸地直想落淚?
「何時動手?」欺向她,程翠再重複了一次。
「我不知道。」避開那銳利的眸光,沐璃的眉頭壓抑地緊蹙著,腦海裡儘是古放雲對她的承諾。
「不知道?」程翠難以置信。「難道妳真以為我讓妳進古家是讓妳享福的嗎?或者妳根本下不了手,是因為妳對敵人動了真情?」
「沒有!沒有!」拚命搖著螓首,沐璃無法坦承心底的感受,只是瞠著一雙澈亮雙眸央求著。「娘,暫時放下心中的先人為主的想法可好?在古家我知道了一些事,爹的死不單純,整件事牽連甚廣……」
「住口!」程翠捉住她的手臂厲聲道:「妳相信古罄所編出的謊言是嗎?」
「不是謊言,娘……」
「荒謬!才不過幾天,妳竟把妳爹的仇給忘了!」盛怒的程翠朝她狠狠揮去一掌,毫無控制的手勁在她皎白的臉蛋烙下鮮明的掌印。
「璃兒沒忘。」吃痛地瞥過頭,沐璃嘗到唇角腥甜的血,心頭一陣揪結。
「跪下!對妳爹發誓,會殺了古放雲、會殺了古罄!」凝著女兒淡漠的神情,程翠心裡愈發惱怒地喝道。
半跪在地,疲憊地闔上眼,沐璃輕歎道:「娘,求妳殺了璃兒吧!璃兒再也無力承擔這份罪名了。」
她真的好累,為何當年那兇手讓她苟活在世上背負著害父累母的罪名呢?
「待妳報了父仇,便再也不必承受這罪名了。」程翠勾起她的下巴,冷漠道:「在應允妳嫁入古家後,我早料到會如此!」
手一彈,她將一顆顏色暗沉的藥丸彈入沐璃喉間。
「娘?」藥一滑入喉便立即溶解,摀著喉,沐璃頓時感到一股飽含陰冷的氣息在體內猛然竄動。
「這叫月金烏,每逢月圓,妳體內的真氣便會吸取月圓的精華轉為陰氣,漸漸的血裡便會依著陰寒之息蘊出毒素,半個月後妳只需一滴血便可取人性命。」
聞言,沐璃難以置信地瞠大著雙眸杵在原地。「妳……讓我吃下的是毒藥!」
「不如此,又怎麼能讓妳早早為妳爹報仇呢?」程翠歎息,攏蹙的眉宇間鎖著濃愁,那幽怨揪得沐璃的心發疼。
為什麼?!淚無聲息的滑下,沐璃木然地掀動著唇角凝向她。「那是不是報了父仇,同樣的我也活不成了?」
「娘知道妳的心腸軟,要妳殺人或許勉強了些,為了尋這毒我可是費盡心思,只要妳報了仇,娘自然會替妳解毒。」撫著她的發,程翠異常溫柔的眸子漾著疼惜。「娘是為妳好,不過千萬記住,一旦百日一過,妳體內的血毒未流盡,那任誰也救不了妳了。」
漠然地,沐璃覷著娘親慈藹神色裡夾藏的深意。心冷了,瞥過頭,移開那張讓她愧疚的臉龐,她幽悵地掀了掀唇。「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