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睨了他一眼,聽到他句子裡的字眼,心蹦地多跳了幾下。
一輩子?!她跟他之間,能用到「一輩子」這個字眼嗎?
應該……不行吧?!
他跟她頂多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計畫完成之後,他們搞不好就不會再見面,哪有什麼「一輩子」?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眼珠子晃啊晃的。一種焦躁不安、一種不知所措、一種她說不上來的感覺,突然竄進她的心底,很悶……
「妳又怎麼了?還是妳想讓我告訴雅涵關於妳說的事?」他無限輕柔地問,語調中飽含威脅。
「才不要。」她趕忙抬頭,繼而猛搖頭。雖不怕她的咄咄逼人,但是與人交惡總不是件好事。
「那就笑一個吧,別裝這個瞼。」柏彥斌說道,看著她大眼中透著不自覺的脆弱,他隱約有些不捨。
他不自覺地揚手托起她的下顎,想撥除她眉眼的淡悶,那表情讓他看了難過。
他的大手才伸過來,奈奈小臉驀然羞紅,只覺得自己心跳得好快,一口氣梗在喉嚨裡,忘了正常呼吸,突地嗆得她猛咳起來……
「咳咳咳……」
柏彥斌怔愕,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只能揚手輕拍她的背,替她順氣。
一抬首看見他微皺的眉,她難過的瞪大雙眼,更是咳得半天回不過氣來。
「嗆著口水了?」他問道。這女孩的名堂還真多!
聽完他的話,奈奈糗得想哭,怎麼在這麼浪漫的時刻,她卻做出這麼殺風景的事……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事情過了幾天,柏彥斌忙完公司的事,約莫在八點左右回到家。
說是要讓她休息幾天,所以沒逼奈奈跟他到公司去,望著原本準備要讓她惡補商業知識用的辦公桌空蕩蕩地,不知怎麼著,他的心好似也空蕩蕩起來。
多了幾天的空閒,不知道這小丫頭會不會玩得瘋到忘記回來,誤了他的計畫?
這問題在他的心裡盤旋了幾天,卻又苦於話已出口不能收回,只得由著疑問在心裡翻攪。
柏彥斌回到家,直接到奈奈這一個月的臨時客房,隔著門板能發現裡面一片黑暗。他歎了一口氣,果然還沒有回來。
明知這女孩心性未定,卻還是由著她……自己是怎麼了,突然地心軟起來,搞得自己還得為了迫在眉睫的問題困擾。
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柏彥斌直接走到書房,將公事包一放,準備繼續未完的工作。
脫下純手工制的精緻西裝,扯鬆了領帶,他點燃一根煙,安撫尚未進食的胃。他緩緩地走到窗邊,推開潔淨的窗,讓月光灑了一室。
他吸了一口煙,胸腔裡充斥著微澀的感覺。室內白煙繚繞,抽煙不是習慣,只是偶一為之--在他心情煩悶的時候。
他微仰頭,望著天邊的明月,不禁想起奈奈-她也有著一雙圓潤的雙眼骨碌碌的轉著,像兩顆通透的彈珠。月亮那珍珠白的色澤,也像極了她的膚色,有著迷人的光澤。
可愛的笑臉浮現出來,他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想起兩天前她挫敗的模樣,不知道她的心情好點沒有?
抽煙的動作一頓,他愣了一下-為了自己突來的關心。
記憶中,他無論做什麼事都會有計畫,計畫出了問題,他會想辦法解決。除了公事,他不曾對誰有過掛念,怎麼今天會突然關心起那個女孩子來著?
或許是因為她是計畫中一顆重要的棋子吧!他這麼想著。
腦海中才剛巧找到解釋,他耳邊似乎就響起她的聲音。
他蹙眉,以為自己想太多,卻聽到底下又響起一句……
「該死!怎麼這麼難啊?!」
他一怔,這回那憤恨的聲音大到讓他無法說服自己是聽錯,於是他低下頭,在下算明亮的花園裡,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
他撫著下巴,隔著相當的距離看著她,那個腳下還踩著高跟鞋的女孩,一邊練習、一邊咒罵的女孩--奈奈。
原來……他誤會了她,她沒有玩到瘋掉,她一個人在花園裡練習,縱使……
她頭頂上的書掉了下來,發出「砰」的聲響。
他扯出淡淡的笑,有種他沒有發現的寵溺味道。
雖然她不是個優秀的學生,但她倒是滿認真的。看她頭上練習走路的書本總是不聽話的掉下來,他忍住笑,至少……現在掉在地上的是書本,而不是她自己。
手中的煙在指間燃盡,而他唇邊的淺笑未停。有種不可不為的衝動,使他離開書房,丟下他計畫中要完成的工作,朝花園裡走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該死、該死、該死!」奈奈插腰,對著地面的原文書大吼。「你就不能安分一點,乖乖的待在頭上嗎?」
頎長的身子緩步走來,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柏彥斌搖了搖頭。
「妳這麼喊,它也不會回到妳的頭上來。」溫柔如春風拂過的低沉嗓音傳來,是種無法錯認的性感,迷人極了。
奈奈霍地轉頭見到來人,原本氣紅的臉持續燒著,不過現在是因為羞窘。
「你、你……你怎麼來了?」奈奈一臉尷尬,看著月光下姿態徐緩溫文的他,跟自己簡直是天差地別。
柏彥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低頭看著她腳上踩的高跟鞋。
「不是讓妳休息兩天嗎?這麼晚妳還在練習?」他環著手臂,看著她穿著特別為她準備的亞麻長裙,加上她一頭飄逸的長髮……如果她別大吼大叫的,光憑她這副模樣就能騙過不少人。
「不能休息……」她略微低頭,聳了聳肩,用鞋跟踢著草坪上無辜的小草。
「為什麼不能休息?」他問道。「是邁可這麼說的嗎?」邁可求好心切,的確有可能做這種要求。
奈奈搖搖頭,呶了呶小嘴,羞窘的紅雲遲遲末退。
「沒有啦,是我自己要練習的啦,老是跌倒也不是辦法。」她搔了搔頭,像是安慰自己。「跌在草地上,總比跌在地板上好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