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母將沒說出的話趕忙吞回肚子裡,露出慌張的笑容。「他那麼愛妳,恨不得早一點把妳娶回家,不會反對的。」
愛?奈奈扯唇,猜出柏母沒說出口的話,知道他愛的人不是她……
「伯母如果覺得年底前結婚比較好,那就照伯母的意思辦,我沒有意見。」奈奈淺笑,眼裡閃過一抹淡漠。
梁奈熙沒有反對的立場,更何況……她想婚事還是會照常舉行,只不過新娘換人罷了。事情只會更好,不會更差,相信他們兩老不會介意。
三十日的約定一到,她就可以拿著他付出的高額報酬,找個地方享樂一番,這麼划算的事能落在她的頭上,實在是太幸運了。
只是,這麼愉快的事,為什麼不能讓她露出發自真心的笑容?
時日過去,她脫離苦海的時間愈來愈近,她的心卻愈發沉重,連扯出笑容都開始覺得辛苦。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怎麼了?整個晚上看妳悶悶不樂?有什麼問題嗎?」
熟悉低沉的男聲出現,不知何時柏母已然消失,柏彥斌出現在身後。
明知道不該對她太過關心,但是她的愁容卻明顯影響到自己,他無法對她置之不理。他告訴自己,他只是擔心計畫不順利。
她沒回頭,只是望著遠方淺笑,內心無力感滿溢。
我愛上你了,這就是問題!更糟糕的是,這些話還不能說出口,她還得硬逼著自己相信那只是一時的迷戀。愛梗在喉嚨裡,她就要喘不過氣。
「沒事,我正在想要怎麼花你給我的那一筆錢。」她笑。「打出娘胎開始,沒見過這麼多錢,很傷腦筋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能看出她在強顏歡笑。打從那次把話說白之後,她果真不再逾炬,當她偎在他的身邊時,他覺得兩人的距離好遠,覺得她隨時都會離開。
「過兩天就是我爸的生日,到時候妳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慢慢想。」望著她的臉龐,他想記牢她的模樣。這短短的三十日,她好像已經在他的生活裡扎根,一想到她就要離開,他竟會覺得胸口發悶,甚至還覺得疼。
「是啊,是有很多的時間想……」只是想的是他,而不是那筆錢。
「彥斌……」她轉過身揚眸看著他,並朝他走了過去,停在他的身前。「我離開之後,你會個會有一點點想我?」
低頭看著她水亮的眸、鮮嫩的唇,他扯出笑容說:「會,我會記得妳。」
原以為只是應付之詞,在說出口後,他才發現他是真的這麼覺得。
「可是我怕我會忘了你。」奈奈咬著牙說道。
柏彥斌的黑眸一沉,雖明白她的言不由衷,這話還是讓他覺得不舒服。
「所以……我可以請你再吻我一次嗎?」這是她這輩子說過最大膽的話,卻也是最由衷的一句話。「吻我,好不好?」
凝視著她絕美的瞼,他想不會有人能拒絕得了這樣的請求。縱使冷靜如他,還是迷惑在她燦亮的雙眸裡。
他的沉默,逼出她的淚,使她驚覺自己的難堪。做出這種無理的要求,簡直把自己逼進絕路……就連心痛,都沒有表達的餘地,她只能惶然的掉淚。
「奈奈,這樣是行不通的。」柏彥斌握緊拳頭,壓抑想抱她入懷的衝動,只是開口低喃著安撫她的話;心疼地快發狂,卻什麼也無法做。
「行不通又怎麼樣?我只是想要一個吻!」奈奈恨恨地瞅著他,晶瑩的淚無法控制地滾滾流出,她知道她幼稚、無理,但是他為什麼不能順她一次?
「我只是要一個吻,我只是不想忘記你,這樣都不行嗎?我明明就愛你,為什麼一定要說那只是迷戀呢?」她低下頭,淚水不停地落下。
顫抖冰冷的身軀倏地讓人擁入健碩溫暖的懷抱裡,淚落得更急。
「別哭、別再哭了……」柏彥斌知道他該走得遠遠地,卻還是敵不過情感的衝動。他只能緊緊抱著她,卻什麼也無法做。
他腦子一片混亂,無法思考,他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傷心?他知道那一對明亮的眼睛深處總是藏著一抹憂鬱?他知道很多很多此時他該做的事,但是……他什麼也不能做。
他現在只急著想止住她那彷彿永遠也流不完的淚。他不記得奈奈哭了多久,只知道他心疼得快死掉。
「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很過分,但是我只是……」奈奈在他的懷裡哭,但是一雙淚眼已經不敢看他,怕看到他眼裡的、那屬於自己的難堪。
下一秒,下顎被托起,她的唇被熾猛的吻住,火熱得就像那日狂放的續集。
他無法忍受她哭得像是全世界負了她-樣,哭得他內心跟著為之絞痛,哭得他願意付出一切,只求她能破涕為笑。
一個吻,僅只是一個吻而已……所以他順應了她的要求,緊緊地封緘她的唇,同樣封緘了她的淚。
她先是一怔,而後火熱的回應著他,雙手緊箍住他的脖子。
原來……她還是這麼愛他。
眼淚再也鎖不住地漫出眼眶,像是戰敗的白旗舉起。天蒼地茫的一片,刺眼的白讓她承受不住,只好閉上眼,不思不想的閉上眼。
就算是錯愛……她也已經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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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吻是會讓人失控的。
劇情重複一次,她在他的床上醒來,並像個掩耳盜鈴的賊一樣,不去想這只是一時的迷亂。她關上思考的心門,認真地享受這最後的兩日,偎在他的懷裡,嗅聞著他的男人味,戀著他寬闊的胸膛,感受他最後兩日的深情注視。欺騙自己,他們真是一對戀人……一直到宴會的當日,她才驚覺夢醒。
站在花園裡,她笑得讓人心折,大廳裡的音樂響起,她知道人魚公主就要變成泡沫了。
她大步的邁進宴會裡,一個安排來飾演記者的男人,看似無意地揭發她未曾做過的詐欺罪行,戳破她券商之女的身份是假……她摔杯子、破口大罵,踩著三吋的高跟鞋追打假記者,罵他破壞了一切--別說是淑女形象,她簡直比一個沒讀過書的鄉下女人還野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