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燦,陳姐看起來像笨蛋嗎?我知道你是想保護向陽,不讓她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陳姐歎口氣,把手中的煙捻熄。
彭子燦跟向陽是目前最替「大展」賺錢的人,同時出了問題,真的讓人很傷腦筋。
「現在是你出狀況,難保接下來不會是向陽。」陳姐的一番話提醒了彭子燦。
他抬起頭看著陳姐,眼神中都是焦慮。「陳姐,依妳看,該怎麼做最好?」
陳姐沉吟片刻。「沒辦法,我們鬥不過沈捷,現在只有聽話這一條路了。」
「聽話?什麼意思?」
「跟向陽溝通,要她好好配合拍完這齣戲,不管是吻戲、床戲,只要不再惹惱沈捷,過段時間他回香港了,或許對你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力。畢竟你是靠實力闖出今天的成就,一般製作人跟電視台應該不會為難你太久。你覺得如何?」
彭子燦心裡明白陳姐這番話是有道理的,卻有著複雜的感受。
他真的不願意讓向陽受到絲毫的委屈與勉強。
可是如果向陽硬要跟沈捷對抗,接下來受到傷害的,就一定會是向陽。
他不能讓向陽在正要發光發熱的時候,成為一顆殞落的流星。
「我同意,很有道理。」彭子燦的語氣虛弱。
「那麼你要幫我,除了我跟向陽的溝通之外,你也必須從旁協助去說服她。你知道的,她是個脾氣很強的女孩!」
彭子燦無奈地點點頭,起身走出辦公室。
「子燦,請你體諒公司的處境,也多想想你跟向陽的未來。好嗎?我想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陳姐在彭子燦走出門外的前一刻,對他這麼說。
彭子燦除了點頭,似乎再沒別的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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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奮力搶過彭子燦手上的酒瓶,因為生氣與心疼,全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她從公司那兒得知彭子燦因為沈捷的施壓,遭到全面封殺,未來幾個月恐怕連一個工作機會都沒有。
她在擔心焦急之餘,連忙跟陳姐要了彭子燦獨居在外的套房地址,一下戲就急忙趕過去。
按了好久門鈴,彭子燦才抱著酒瓶開了門。
向陽一進門,就看見桌上、地板、牆角,到處是空酒瓶。彭子燦手裡還拿著一罐喝了一大半的威士忌。
「還我!」彭子燦口齒不清地嚷著。
向陽將酒瓶往身後一藏,幾乎要哭出來。「你不要喝了!你看你,活像是在酒缸裡泡了三天三夜,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我早就垮掉了!」彭子燦坐倒在沙發上,掩著面歎息。
「不會不會!你哪有垮掉?你不能垮掉!」向陽蹲在沙發旁,緊緊握著彭子燦的雙手。「我們只是招惹了一個牛鬼蛇神,招惹了一個只會使出下流手段的小人!你還是你,那個充滿才華備受肯定的彭子燦彭導演!我們不會有事的!」她看著彭子燦幾天沒刮的鬍髭,心裡滿是不捨。
「我已經跟陳姐保證過,會好好配合拍完『日落神話』,不管他們對我有什麼要求,我都不會再惹出風波。」
彭子燦難過地聽著,看著向陽蓄滿淚水的明亮雙眼,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懊惱自己的無能為力,懊惱自己只能處處挨打,還累得向陽陪著受委屈。
彭子燦握緊手裡那雙溫柔的小手,輕輕印上一吻。
「陽陽,妳不會後悔陪著我受氣吃苦嗎?」彭子燦的聲音沙啞。
向陽搖搖頭,抹去眼角的淚水。
「說到底,還是我拖累你呢!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撤換,更不會遭受之後這一連串的打壓。應該是我問你,後不後悔招惹我這個禍水吧?」
彭子燦憐愛地揉亂向陽的長髮,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傻丫頭!要當個禍水也是要有條件的,得夠漂亮才有資格被稱為禍水呢!」
向陽嘟著嘴輕輕打了彭子燦一下。「你的意思好像是說我不夠漂亮噢?」
彭子燦捉住向陽的雙手,緊緊地攢在手心裡,聲音像是浸了蜜似地。「妳是美!那種不可方物的美,讓人目不轉睛的美。」
向陽有點羞澀地微笑著,看著彭子燦的眼神裡閃著光芒與溫暖。
這一回,是向陽主動吻了彭子燦。
她不能克制內心裡想要撫去他眼神中那抹憔悴的念頭,那個交會的眼神,又剛好有著適合接吻的溫度。
向陽緩緩地靠近彭子燦的臉,先是在他的額頭輕輕印上一吻,然後沿著鼻樑一路吻向他的鬍髭,最後才輕柔地碰觸他有些乾裂的唇。
彭子燦小心呼吸著,深怕一個用力,回過神後就發現這是一場夢。
那是個短暫而溫暖的吻。
向陽可以清楚感覺到自己像是跑完百米似的心跳,以及無從緩解的呼吸急促與臉紅心跳。
她羞澀地看著彭子燦,兩隻小手輕輕地在他的脖子上交握著,小巧的鼻頭上微微地冒著汗,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燥熱,還是因為心情緊張?
默默相對了一會兒之後,彭子燦扯著嘴角使壞地問:「就這樣?沒了?那我再加二十元好不好?」
向陽被他孩子氣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紅著臉險些笑岔了氣。
笑開一臉燦爛的向陽,天生有著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彭子燦心醉神馳地看著她,將她往自己懷里拉近,語氣輕柔著道:「妳知道嗎?接吻應該是這樣的……」
向陽沒有機會多問,彭子燦已經用行動告訴她,什麼是甜蜜又熱切的吻。
好半晌之後,彭子燦才讓向陽喘一口氣。
「陽陽,我會振作起來的。失意只是一時,妳不用為我太過擔心。」彭子燦歎息似的說著。
向陽安靜地聽著彭子燦胸口傳來沉篤篤的心跳聲,跟著歎了一口氣。
「我好想回到過去那種平凡無憂的生活。現在的生活雖然有趣新鮮,也不用再擔心外婆的醫藥費跟生活費,可是竟然連談個戀愛都這麼困難。」
「覺得後悔嗎?」彭子燦嗅著傳入鼻腔裡的髮絲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