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找不出寫這封警告信的人,但眼前這件事姑且不論是真是假,孟東鴻意圖要收購擎天集團的所有股份,這件事相當嚴重,萬一真如信上所言,那他很可能就得讓出擎天集團這片江山。
為求慎重,他半信半疑一一聯絡所有的股東,才發現事情一如信上所說的,孟東鴻已經跟他們聯繫過,以高出原本一倍的價錢,要買下所有持股人手上的股份。
他立即跟所有股東一一協商,取得共識之後,才暫時解除了這個危機。
拿著信,他緩緩往柔軟的皮椅一躺,臉色凝重的陷入了沉思。
這個人到底是誰?
兩天前的意外事件,讓易天湛的心情已經夠亂了,沒想到一個早上,門外的秘書室一反平日的安靜,一群秘書始終紛嚷不休,讓他的情緒越來越加煩躁,好像隨時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突然,門上傳來幾聲剝啄,隨後以陳婉柔為首的一群秘書,進了他的辦公室。
一下子,一群秘書全擠進他的辦公室,聲勢看來實在驚人。
「有事嗎?」看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聲勢,易天湛狐疑的蹙起了眉頭。
「總裁,我們是想……今天我們能不能請假?」陳婉柔鼓起勇氣說道。
「你們?」易天湛的黑眸掃過一字排開的秘書群。
「是……是的!」一群秘書心虛的應了聲。
「為什麼?」他狐疑的揪起眉。
「我們想去參加康秘書的婚禮。」陳婉柔小聲的說道。
雖然她知道總裁併非不通情理的人,但一下子所有的秘書都同時請假,這實在說不過去——
但她們所有人,真的都好想去參加康唯真的婚禮。
「她要結婚了?」易天湛的心頓時像是挨了一拳。
毫無心理準備之下,這個消息衝進他的腦海,讓他的腦子裡有幾秒鐘的空白。
「是啊!那天早上康秘書來的時候告訴我的。」陳婉柔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康秘書?」
聞言,易天湛犀利的黑眸瞇了起來。
糟!她說溜嘴了!陳婉柔猛然一驚,急忙想摀住嘴已經來不及了。
「你沒告訴我她曾經來過。」他用一雙彷彿要將人看穿似的目光審視她。
「是……是康秘書她……拜託我保密的。」陳婉柔支支吾吾的說道。
易天湛表面看來平靜,實則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她來做什麼?」易天湛強自壓抑心底的波動,冷靜的吐出一句。
「她說她有點東西忘了沒帶走,可是我沒看到她進總裁辦公室啊!」陳婉柔也一臉不解。
經她這麼一說,他才回想起信上的字跡,確實頗像康唯真的筆跡。
她不是一直對他存有怨懟,為什麼還要來警告他?更何況,孟東鴻還是她即將結婚的對象。
他無法理解,也想不通——孟東鴻要收購他擎天集團的股份,康唯真竟然會來警告他!
縈繞在心頭的思緒百轉千回,易天湛就是理不出個頭緒來。
到底她的恨,界線在哪裡?他真的迷惑了!
「你們去吧!」他終於麻木的吐出一句話。
看著一群秘書歡天喜地的離去,易天湛卻宛如化成一尊雕像,半天無法動彈。
他不知道她是何用意,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好不容易勉強維持平靜的心情,再度因她而波動了。
坐在柔軟的牛皮椅裡,易天湛卻覺得如坐針氈,紛亂的心情,一刻也平靜不下來。
他五味雜陳看著手中清秀的字跡,她的一顰一笑,再度在他腦海裡活躍起來。
他矛盾的將頭埋進掌心裡,發現即使誓言不再跟她有任何瓜葛,但他就是無法不去想她。
或許,記憶深處有關她的點點滴滴,這輩子再也斬不乾淨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好像所有的感覺都已經離他而去,惟一剩下的就只有腦海中殘存的美麗影像。
她就要結婚了?嫁給另一個男人?
而他卻只能在這裡震懾錯愕?然後這輩子跟她,永遠也不再有交集?
跟即將失去她的強烈失落比起來,頓時那曾經被設計與欺騙的怨,竟然變得微不足道,微小的讓心底那股他從未正視的感情,逐漸清晰起來。
不!他不能讓她嫁給孟東鴻,孟東鴻絕對無法給她幸福的!
即使這輩子他只能得到她強烈的怨恨,他也必須看她得到幸福!
易天湛衝動的起身正欲衝出門,卻跟秦雲開撞個正著。
「敢情今天太陽是打從西邊出來了?十點多了還沒有人上班——」
一派瀟灑的秦雲開,兩手插在口袋,滿嘴嘀咕的步進了辦公室。
「雲開,我要你幫我一個忙!」易天湛一把抓住他,急切的說道。
「幹嘛?」他狐疑的瞅著他。
「唯真今天要結婚,我現在得趕去教堂,請你幫我主持十點的股東大會。」
「什麼?你要去喝喜酒,卻丟下我一個人?」秦雲開怪叫道。
「不,我是要去阻止她。」
「為什麼?」秦雲開不明所以。
「因為我愛她!」易天湛的眼中,有著一抹恍然大悟的清朗。
「你喜歡她?」還說愛人家?為什麼他一點也沒發現?秦雲開驚駭的睜大眼瞪著他。
「從我第一眼見到她開始!」他坦然的揚起一抹笑。
是的!從他看到她那雙靈動慧黠眸子的第一眼,就隱隱知道,她注定進駐自己從不曾為女人開啟的心底。
而她的聰明美麗、她的善解人意,像是照進他生命深處中的第一道陽光,讓他不禁為她深深著迷,一天比一天更難自拔。
一臉震驚的秦雲開,簡直不敢相信!
平時看他這個總裁表哥,一副道貌岸然的酷樣,沒想到也是那種「惦惦吃三碗公飯」的投機份子!
趁著近水樓台之便,竟然就看上人家漂亮的康秘書,不但把人家女秘書嚇跑在先,這下連人家都要結婚了,他還心有不甘的想去攪局!
「可是人家康秘書又不愛你,你去跟人搶什麼親?」
秦雲開實在看不出來,他向來斯文的總裁表哥,有這麼野蠻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