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愛高浩生,她要嫁給高浩生。
一字一句轟隆隆地在他耳畔響著,逼得他快抓狂了。
「安德烈先生,我有證人喔。」
女記者的一句話,成功的喚住了默軒的腳步。
他挑挑眉,好奇地等著她繼續,「說下去,什麼證人?」
「那個學妹啊,你捨命保護的學妹,為了救她,你得罪了黑幫而被追殺,才會在一夜之間被緊急送到法國。她一直很感激你,也很想見你,我們報社已經為你找到她了,而且她也來了。」
「學長……」一道怯怯的聲音在女記者身後響起,然後一張小小的臉露了出來。
現場鎂光燈再度一陣亂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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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曼平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電視上看見這張臉,而人家稱他安德烈先生,不是默軒。
「天啊!那不是默軒嗎?他竟然是那個享譽全世界的天才鋼琴家安德烈?有沒有搞錯啊……」看見電視現場直播畫面的勁爆內容,林馨雲下巴差點沒掉下來,連剛塞進嘴裡的洋芋片都忘了嚼。
什麼黑幫?什麼避風頭?什麼學妹?天啊天啊天啊!是在寫連續劇嗎?真的是太誇張了……
「曼平!妳看見沒有?」
「看見了。」
「聽見沒有啊?」
「聽見了。」
「所以說,當年默軒之所以突然消失,是為了保護這個女人而被黑幫追殺,才會一夜之間離開台灣,難怪了,連一聲再見也沒說,就這樣消失了,全都是因為這個女人……不過不對啊,他當時被留級念高一,哪來的學妹啊?」林馨雲一臉疑惑。
「是他的同班同學,因為默軒的年紀比他們大,所以他們有些人喊他學長。」杜曼平幽幽的說。
那個女孩她見過,就在默軒的家裡,她永遠也忘不了,因為那個女孩當時身上穿的是默軒的襯衫,而默軒才剛洗完澡。
這樣曖昧的情況,默軒從來沒解釋過,她也沒問,而當天晚上,默軒還在山上吻了她……
那個學妹的臉,交迭在默軒與她之間的記憶當中,像根魚刺梗在喉嚨,有些疼,卻怎麼也拔不出來。
「哇,他們兩個抱在一起了!」林馨雲用手指著電視螢光幕,「那個風流鬼!見女人就抱!他究竟把女人當什麼啊?妳看看他心疼那個女人的樣子,還溫柔的幫她擦眼淚耶,真是花心的傢伙!曼平!妳到底看見沒有?妳不生氣嗎?他那樣玩弄妳的感情!」
「他沒有玩弄我。」這字眼,真的很讓人生氣。
「可是他吻了妳--」
「那不代表什麼。」她從來就不以為他吻她是因為他愛她,這兩者之間根本就不能畫上等號,不是嗎?
「妳在說什麼啊?曼平,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放了?」林馨雲一臉不可思議,「他不愛妳還吻妳,妳竟然就乖乖讓他吻,還幫他說話?妳是怎麼了?妳沒看見他對那個學妹那麼溫柔體貼嗎?他們八年前鐵定也有過一段,所以說他根本是腳踏兩條船--」
「別說了,我想回去了。」杜曼平神情落寞。早知道今天就不該跑到林馨雲住的地方來,這樣就不會看見電視上的默軒了。
那個被媒體記者及鎂光燈包圍住的默軒,那個冷漠而不苟言笑、對鎂光燈及記者毫不理會也毫不在意的默軒……不,應該說是安德烈,他跟她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天才鋼琴家……
難怪了,當年校長會緊張兮兮的捧著他的手,像在呵護什麼珍寶似的。
呵,原來,他的雙手當真是個寶。
他卻拿來這麼糟蹋,為了學妹拿它去跟人家打架i…
他,真的很愛那個學妹嗎?
愛到差點為她丟了性命?
不怪他了,不怪他八年前突然消失不見,他也是不得已的。
只是……
她的心呵,為什麼越來越沉、越來越痛?
第九章
連續幾天,電視、各大報章媒體全都是天才鋼琴家安德烈與高中學妹重逢的浪漫報導,接著,又有幾家媒體充分發揮狗仔精神,披露了幾個大獨家,每天刊登在商業和娛樂版的頭條,把俊美卻冷漠寡言的安德烈炒得比國際巨星還要熱,也因為這樣的炒作,這個本來只在上流社會流傳的名字,變成了大街小巷人人都耳熱能詳的新聞人物。
大家都知道,這個在四歲便被封上天才兒童鋼琴家美名的安德烈,一路平步青雲,深受眾人疼寵,大家對他期望甚深,卻在十七歲那一年突然從建中休學,降級到較為偏遠的私立陽日中學就讀一年級,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又再度休學,被秘密送往巴黎,可究竟成績優秀的安德烈為什麼從建中轉到陽日,還降級從一年級開始讀起,卻是個謎。
不過,這一點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年在陽日,安德烈為了一個學妹而差點送了一條命,這樣的愛情真是教人感動呵,轉眼八年過去,兩人再度相逢,眾所期盼的是才子佳人可以再次成雙成對,成就美事一樁。
因此,狗仔隊大肆跟監安德烈,像鬼魅般如影隨形,女主角斐樂的身影一再地躍上報紙版面及電視螢光幕,所有媒體都巴不得可以拍到兩人在一起的畫面,可惜的是,一直到安德烈的鋼琴演奏會當天,狗仔隊都沒再拍到兩個人的親密畫面,而當事人也任媒體捕風捉影寫個痛快,從不回應。
「讓我出去跟他們說句話嘛,哪個經紀人像我這麼好當的,每天只要在飯店裡喝茶看報紙的啊?」楊一剛再也受不了,他要捍衛自己身為經紀人的權利。
「什麼?」默軒懶洋洋的抬眉,嘲弄的一笑,「你覺得太閒的話,可以幫我把衣服拿去洗一洗,把樂譜拿到陽台上曬一曬,還有,晚上我要用的那架鋼琴,記得要擦亮點--」
「上頭不可以有一點灰塵,也不可以讓你感覺到有人使用過它,對吧?」楊一剛自動自發的接話。身為經紀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默軒有這種怪癖呢,他沒叫他把巴黎的鋼琴給空運來台就阿彌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