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越王降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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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蝶衣咬咬唇,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她對著黑衣人身後佯裝驚訝地大喊,同時身子卻朝著相反的方向跑開,「雍容,我在這兒,你快來救我,雍容,雍容!」

  豈料黑衣人完全不上當,他森冷一哼,猛地一個箭步扣住楚蝶衣的皓腕,楚蝶衣疼得忍不住叫道:「好痛!放開我,你放開我!」

  黑衣人將楚蝶衣拖到跟前,猛地扼住她的脖子,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不必喊了,雍容找不到這地方的,所以妳還是死心吧!」

  楚蝶衣登時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她的小臉急速漲紅,一心只想扳開黑衣人的雙手,她死命地掙扎著,「你想做什麼?放開我,你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的話,我會咬你、踢你,我……我……」

  看著楚蝶衣痛苦掙扎的模樣,黑衣人發出陣陣獰笑,眼中閃過一絲殘酷與報復的快意。「放開妳?好!我就如妳所願,這是妳自己要求的,可別怪我喔!」

  楚蝶衣突然被他提了起來,只聽得她一聲尖叫,那黑衣人已將她扔進了那口枯井中。

  楚蝶衣眼睛睜得老大,無法置信地瞧著黑衣人越來越小的身影,接著她看向井口上那片離她越來越遠的湛藍天空,一個念頭突地閃過她的腦海:她就要死了,她還沒當上王后居然就要死了?而且是死在這沒有人知道的枯井中?

  她的肩頭撞到了井欄,手腳碰到了井圈內緣的磚頭,衣服也被井中橫出的硬枝給割破了,但這些仍無法阻止她下墜的速度。

  幸好這井廢棄已久早已無水可取,現有的只是一些落葉敗草所化成的臭泥,是以楚蝶衣雖從高處墜落,卻幸運地掉在這堆臭泥中免去一死,但是她仍摔得滿身污穢,狼狽不堪。

  不過她悲慘的命運並未就此結束,就在她掙扎著想從臭泥中爬起來時,另一個由高處墜落的龐然大物隨即壓在她的背上,她還來不及尖叫,便已正面朝下地撲進了臭泥當中。

  這下可真是「臭」不可當了!

  鼻子聞到的,儘是腐敗的臭氣,嘴巴一張,那臭泥便大口大口地順喉而下,嗆得楚蝶衣差點暈死過去。

  就在楚蝶衣以為自己會被臭死在這堆爛泥中時,一隻大手不知打哪兒伸出,將楚蝶衣從爛泥中提了起來。

  接著一個好聽,又帶著幾分焦慮的男聲響起:「妳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楚蝶衣早被爛泥的氣味嗆得幾近昏厥,加上她現在滿頭、滿臉、滿嘴的爛泥,哪能說得出話。

  她又是吐又是咳又是搖頭,猶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地緊緊抓住那個男子的衣襟,「我……」

  那男子搖頭,「別說話,我先帶妳上去。」

  他摟著楚蝶衣的腰,微一提氣就要向上衝出,這時,枯井上頭傳來黑衣人猖狂的聲音:「既然你如此鍾愛這個賤丫頭,甚至願意陪她一起去死,那我又為什麼不能有成人之美?就讓我成全你們吧!讓你們在黃泉路上做一對同命鴛鴦。」

  黑衣人說罷,便將一塊塊的大石朝著枯井擲下,打算砸死兩人。

  那男子眼見石頭砸落,連忙拉著楚蝶衣閃在一旁。可是這枯井不過一丈之寬,再怎麼閃避,兩人還是不免被碎石砸中,而隨著石頭越落越多,兩人可以閃避的空間也越來越少。

  就在兩人真要命喪井底之際,那男子忽地發現腳下的爛泥因為石塊的關係而被擠往另一處,可奇怪的是,照理來說爛泥應會越堆越高,但是那些爛泥不僅沒有堆高,反而因為石塊的不斷落入而越來越少,難不成……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男子不暇細想,便將楚蝶衣往那堆爛泥中塞去,同時急急地交代:「閉氣,盡妳所能地往前爬,能爬多遠就爬多遠,知道嗎?」

  過度的驚訝與慌張讓楚蝶衣連點頭都不會了,只見她抖著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後,便將自己埋入了那堆爛泥之中。

  頭一埋入爛泥,腐臭的氣味頓時潮湧而來,而那冰冷濕寒的泥巴,則從領口、袖口不斷地鑽入,欲哭無淚的楚蝶衣只能忍著胸口那股作嘔的感覺繼續往前爬。

  她怎麼這麼倒楣啊?還沒當上王后就遇到刺客;遇到刺客也就算了,居然還被扔進古井裡;如果死在井底那也一了百了,偏偏她沒死,卻得在一堆臭不可當的爛泥中爬來爬去,她倒底是得罪誰了?

  楚蝶衣一邊沮喪地想著,一邊手腳並用地在泥堆中爬行,她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只覺得自己彷彿成了一隻毛毛蟲,一隻在爛泥巴中爬行的毛毛蟲。

  她隱約感覺到自己的頭正抵著堅硬的石緣,手腳所觸及的,也都是冷硬的石壁,而且越往後爬,那爛泥就越少;爛泥越少,她可以呼吸喘息的空間也就越大,這意味著她可以不用死了,至少不會被臭泥巴臭死,更不會被石頭砸死。

  正當她慶幸著自己快要脫離險境時,突然整個人往前一摔,撲通一聲,她竟掉進了一池冰冷的幽水中。

  楚蝶衣作夢都沒有想到那甬道的盡頭竟然是個水池,十足十旱鴨子的她,完全不諳水性,再加上她早已受盡驚嚇又爬得精疲力竭,所以這一落水,完全沒有掙扎便直直沉入水底。

  水,流入楚蝶衣的耳、鼻,又沿著她的嘴流入肺中,身子彷彿被撕裂般地痛苦,可她卻昏昏沉沉地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曉得古往今來大概沒有一個王后會比她更倒楣了,才剛要嫁人,才剛要神氣一下,就遭逢重重劫難。

  難道她不該嫁給雍容嗎?

  就這麼想著時,一雙有力的臂膀忽地攬住她的腰,兩片炙熱的唇同時堵住她的嘴,將溫熱的空氣徐徐送入她身體裡,並且將她迅速地帶到岸上。

  「你……你是……」滿身泥水的楚蝶衣又喘又咳,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淚是水,現在的她看起來極為狼狽。

  「我叫歐陽容,妳叫楚蝶衣,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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