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烽起情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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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外面幫你換冷毛巾,你一直在發燒。」

  這大概是她生平第一次見到的重病者,可恨車上沒有醫生,她還真擔心這個叫楊適的男人撐不到上海呢!

  「我想喝水。」楊適虛弱的說。

  盧璧人點點頭,正要拿水瓶替楊適倒水時,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楊適立刻意識到有狀況,盧璧人也警覺的貼近門口問:「什麼人啊?」

  外面一個宏亮的聲音說:「盧小姐,聽說有兩個歹徒逃到這列火車上,為了你的安全,我們隊長要我們過來搜查一下。」

  「我這兒沒事,你們到別處去搜吧!」盧璧人忐忑不安的想打發他們。

  「小姐,為了安全起見,麻煩你開個門!」對方仍固執的守在門外。

  楊適知道不讓對方進來搜查,只會令人更加懷疑,因此對盧璧人使了個眼色。

  盧璧人知道他的意思,遂對外叫道:「那你們等等,我在睡覺,讓我加一件衣服就給你們開門。」

  其實臥鋪極窄小,總不可能把楊適像衣服一樣疊進衣箱裡,但最後也只有冒險開門了。

  盧璧人身上裹著毛毯,一臉不耐煩的問:「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我睡得正熟呢!」

  她仍擋在門口,絲毫沒有要讓走道上那兩個著軍裝的男子進來的意思。

  「聽說有兩個歹徒跑到車上來了。」其中一個人邊說邊向裡面探了探頭,只見鋪上凌亂的放著貼身小衣及絲襪。

  盧璧人瞪了他一眼,「看夠了沒有?我爹地要是在這邊絕對饒不了你。」

  探頭的那人給說得一臉悻悻然。「我們是擔心歹徒藏匿在這裡會對盧小姐不利。」

  「這個臥鋪就這麼丁點大,多進來兩隻螞蟻都嫌擠,怎麼有可能藏匿兩個歹徒呢!?」

  旁邊另一個軍人趕忙說:「既然盧小姐沒事,那我們就走了。」

  「謝謝關心!」盧璧人把門關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真是驚險啊!

  楊適剛才一直躲在盧璧人身上披著的大毛毯下面,追緝的兩個軍人走後,他幾乎又要昏過去,盧璧人趕緊將他攙到床鋪上。

  「你撐著點,天一亮我們大概就可以到上海了,我給你介紹一個醫生,他醫術很高明的,你的身體一定很快就能康復。」

  「我不要緊。」楊適在一陣劇烈的咳嗽後說:「麻煩你替我到外面看看,阿楠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才說著丁懷楠已經回來了。「我剛才看見那兩個軍人過來搜我們的臥鋪,他奶奶的真是嚇死我了。」

  「你去哪兒了?我們還以為你被抓走了呢!」盧璧人玩笑道。

  「我等著看他們下了車我才進來的。這列火車前前後後我都看過了,只剩下我們這些死老百姓,今晚我可以好好睡幾個小時了。」

  楊適過意不去的對丁懷楠說:「我連累你了。」

  「可不是嗎?誰教我倒霉,偏偏跟你是兄弟,但人家盧小姐招誰惹誰了?跟咱們兩個臭男生擠在這裡。」丁懷楠苦笑著看了盧璧人一眼。

  盧璧人忙道:「其實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吶!」丁懷楠笑說。

  楊適氣若游絲的對盧璧人說了聲:「謝謝你!」

  「不用客氣!」盧璧人的心忽然狂跳了幾下,她老覺得楊適的眼睛有一種特殊的磁性,彷彿像吸鐵般的把她的心思都吸了過去。

  「咦,你臉怎麼這麼紅?」丁懷楠盯著盧璧人問。

  盧璧人伸手摸摸臉頰,果然熱烘烘的,她掩飾著起伏不定的情緒說:「大概這裡面的空氣太悶了吧!我到外頭去透透氣。」

  盧璧人走出臥鋪車廂後,丁懷楠對楊適扮了個鬼臉,「我看盧小姐對你有點兒意思。」

  楊適本想叫他別胡說,但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突然一陣暈眩整個人又癱了下去,像是掉進了一潭深不可測的大漩渦裡……

  丁懷楠見狀立即上前扶住他,著急地叫:「楊適,你怎麼了?」

  剛走出臥鋪的盧璧人聽見叫聲,立即又回身衝進去,她看著丁懷楠問:「他又怎麼了?」

  「又昏過去了。」

  兩人將楊適安置好後,盧璧人看楊適在昏迷中仍毫無意識的低喃,她輕歎口氣問丁懷楠:「他似乎有很多心事?」

  丁懷楠看著楊適,深深地歎了口氣,緩緩地道出他們逃出北京的過程。

  楊適從來沒想過會這樣帶著沈德容倉皇出走。

  本來,丁懷楠在上海的叔叔打了電報過來,說已經替他們安排好住宿的地方,隨時歡迎他們去玩,豈知他們根本是逃命啊!

  他和沈德容在江邊被曹軍長派出來的人團團包圍住,朔風蕭蕭,他們倆分別給架上一輛黑色的軍車,車子直駛軍長的府邸;而後楊適被捆綁在屋外,一連數天雨打、日曬的折磨……

  曹軍長押著沈德容在陽台上看楊適受盡折磨的樣子。

  「想英雄救美?呵呵!根本是自不量力!」曹軍長張著嘴放肆的狂笑。

  沈德容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楊適,冷冷地對曹軍長說:「你把他折磨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要的東西向來沒有人爭得過我,何況是我要的女人。」曹軍長咬牙切齒的說:「我大可以一槍斃了他,但是這麼做太便宜他了,我要他慢慢的死,他會對自己愚蠢的行為後悔不已的。」

  「我求你放了他!只要你肯放了他,我會死心塌地的伺候你。」沈德容的雙眼飽含著哀怨的淚光,她知道再這麼下去,楊適恐怕就要命喪於此了。

  「你在跟我談條件?」曹軍長挑高了眉。

  沈德容冷靜的說:「沒錯!」今天無論如何,她都要楊適安全的離開這裡。

  曹軍長威嚴的丟下一句話,「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跟我談條件!」

  「所以那些女人也永遠不知道該怎麼樣討你歡心。」沈德容毫無畏懼的迎視他的目光。「再說一次,放了他,我的心跟我的人,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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