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又是巧克力,又是鮮奶油,我們這一餐吃完,回去大概會長兩公斤肥肉。」小歡嘴裡雖然這麼說,食慾卻絲毫不減。
「無所謂啦!現在減肥的方法那麼多,把每一種都試一遍,我就不相信瘦不下來。」曉蘭又塞了一塊水果蛋糕到嘴裡。
這時小歡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幸虧我兒子聰明,當機立斷就退婚了,萬一結了婚才知道夏家那個丫頭紅杏出牆,你們說,那叫我們的臉往哪裡擺呢?」
曉蘭尷尬的指指小歡背後那桌客人,「是蔣大哥他媽媽。」
「我知道,別理她們。」小歡沉著臉。
「我們走吧。」曉蘭識相的說。
「急什麼,拿了這麼多東西,還吃不到一半呢!」
「我怕你消化不良。」
「不會的。」小歡慢條斯理的倒咖啡,並且豎著耳朵聽蔣太太究竟還要如何譭謗她。
「人家說,有其父必有其子,真的一點也不錯。夏原勝是個風流胚子,他女兒也一樣,可是比起她老爸來,那格調差多了,她老爸有錢有地位,女人巴著他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女兒哩?呵呵,白天打著設計師的名號,晚上專門陪大老闆過夜。」
一旁的金太太馬上附和:「高級妓女嘛!」
黃太太也說:「再怎麼說,夏原勝在商圈也算有頭有臉,他女兒好像就比較不入流。」
「哎呀,說什麼巴黎回來的……」蔣太太又大暴內幕了:「說穿了,她們母女根本只是被男人遺棄在貧民窟而已,你們以為外國回來的就了不起啦?沒她老爸,誰理她!?」
黃太太說:「難怪她老爸一死,她就急著跟你兒子結婚。」
蔣太太啜了一口咖啡,「看她年紀輕輕,精得跟鬼一樣。別說我兒子單純,就連我跟我先生都被她耍得團團轉,要不是金太太拿雜誌給我們看,我還不敢相信呢!幸虧當初她來跟我借錢時我沒借她,說難聽點,沒有她老爸,她怎麼混也是個妓女。」
黃太太詫異道:「她都這樣了,還敢跟你借錢啊?」
「陪男人睡覺都敢了,借錢有什麼不敢的!」蔣太太一臉輕蔑,但當她抬起頭時,卻發現小歡正握著水杯,充滿恨意的站在她身旁。她囁嚅的說:「啊,你在這兒……」
小歡二話不說,逕自把水杯裡的水潑在她臉上:「我不但敢跟男人睡覺,還敢潑你硫酸!」
曉蘭目瞪口呆的跟著小歡離開了「御書園」,過了一條街她才在路上又叫又跳:「你真是帥呆了,看那三個老女人呆若木雞的樣子,哇,爽斃了!」
「你回來上班吧!」小歡說:「我一定要出人頭地給那個老巫婆看。」
曉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好了,現在你不僅要征服紀羽,還要氣死蔣樂雲那個尖酸刻薄的老媽。」
趕在下班前,小歡進了紀羽的辦公室,紀羽有些訝異,因為前兩次見面,都可說是不歡而散,今天她竟然主動上來找他!?
「我決定做你的Case,而且還要把這個案子拿去參賽。」小歡說。
紀羽不可思議的問:「怎麼忽然開竅了?」
「受了刺激!」小歡嘟著嘴。
紀羽笑道:「是受了委屈吧?」
「……」小歡的眼裡忽然噙滿了眼淚。
「發生什麼事了?」紀羽愕了一下,看見小歡淚眼汪汪,他有說不出的心疼。
「讓我成名,帶我進入上流社會,就算沒有我爹地,我相信我也能做得到的。」小歡拭去臉上的淚痕,倔強的說:「我不要再讓人家指指點點的說我只是個陪男人睡覺的高級妓女!」
紀羽激動的把小歡擁進懷裡。他錯了,他不該因為一心想要把小歡從蔣樂雲的手上搶過來而出此下策,他無心讓她受到這樣的屈辱;小歡瘦小的身軀倚在他胸膛上輕輕的啜泣,萬貫家產易手都不曾讓她傷心落淚,流言對她的殺傷力是何等強烈啊!
一整晚,紀羽都陪著情緒低落的小歡,他根本忘了該去醫院探望紫歆,第二天他才趁著上班前買了一束玫瑰繞到醫院去。
紫歆早就醒了,她手裡握著電視遙控器,一個頻道接著一個頻道的換,浮躁的心跟螢幕上跳動的畫面一樣不安。
「紫歆,怎麼不多睡會兒?」紀羽捧著花推門進來。
「生理時鐘吧!平常這個時候,應該在會議室開會了。」紫歆接過紀羽送的花,湊近臉嗅了嗅,「我想只有生病住院,才能得到紀先生的花。」
「醫生說你的情況還不錯,不過你也很久沒休假了,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徹底休養一下。」
「公司的事……」紫歆想試探她在紀羽心中的重要性。
「身體要緊,就算這幾天小有虧損,也不能讓你連養病都不安心啊!」
正說著,Sam也來了。
紀羽對紫歆笑道:「有人陪你,我就放心了。」
紫歆的臉上立刻籠罩著一層陰霾。
Sam笑著跟紀羽道謝:「幸虧紀先生及時把紫歆送進醫院,不然後果可不堪設想。」
「要追紫歆你真要好好加把勁,光是送花,很難得到她的心。」
「嗯。」Sam被紀羽這句話說得有點尷尬,「我對紫歆確實不夠細心,我會努力的。」
紀羽走後,紫歆就像個洩了氣的皮球,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
「紫歆,我削個蘋果給你吃。」
「喔。」紫歆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Sam從水果籃裡拿出一個蘋果。「哎呀,沒有水果刀。」他把蘋果在身上擦了擦,遞給紫歆,「那就連皮一起吃吧!」
紫歆看了他一眼,失望的說:「如果是紀先生,他會想辦法變出一個水果盤給我。」
「他對夏小歡絕對會這麼做,可是你是林紫歆,為什麼你不能認清這點呢?」Sam殘忍的說。
紫歆詫異的望著他,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滾!你給我滾出去,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以為你是誰?你只不過是我排遣寂寞的一個男伴,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