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敏聽了掬夢的翻譯之後,他冷笑的看著布森,「我柴敏不習慣聽命於人。」
他話尚未說完,一支發細銀針自他手中揮出,穿刺布森咽喉而過……布森來不及弄 清怎麼回事,只覺喉頭一麻委身倒地,再也起不了身。
這師父門下的獨門暗器「索魂針」打從他十六歲回了王府之後就一直沒用過,沒想到第一回用就用在一個異邦人身上,他原以為第一支索魂針會是用在洪君笑身上呢!
「掬夢……」柴敏走過去將她抱起來往自己房間走,然後讓她擱坐在床緣,「你受 傷了!」他撕下身上珍貴的布料在未請大夫來之前先為她包紮止血。
「你……來這裡做什麼?我……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她低下頭咬著唇,眼淚又不 爭氣的在眼眶裡打轉。
她不知道柴敏怎麼會找到這裡來,更不會知道他打從知道她離開後就開始瘋狂找著 她,只是因為他走官道,而密撒多帶著掬夢走捷徑,因而彼此之間總是錯過。
一直到了今日才正好同宿一家客棧,且彼此房間相隔不遠,所以柴敏才聽得到追殺 閃躲的聲音,繼而前來相救。
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忘了他,為什麼他又要出現在她面前呢?只要再也不見到他 ,她有信心可以把他忘了。「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了,我真的可以忘了你。」
「你忘不了!」柴敏銳利的眸子一向都能讀透人心,更何況掬夢一向不是個藏得住 心事的人。
「你若真的忘得了我,就不會在乎我此刻是否出現在你眼前了。」
她慌亂的搖著頭,「不……」
他用手托起她的臉,「看著我的眼睛重說一次方纔你所說的話。你連看著我的勇氣 都沒有,敢說忘得了我?」
掬夢顫著唇,任由淚水宣洩,「是!我是忘不了你,我是自作多情,我是為了逃避 而打算回聖女宮。所有能夠滿足你虛榮的一切我都承認!我……已經這樣子了,可不可 以……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折磨我了?」
「不可以。」
「你……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鬆手?」她現在終於知道他有多可怕、多殘忍,對 於一個他根本可有可無的女子,他又何必如此可惡,逼到人家無路可退?
「我不會鬆手,也不能鬆手。」情字這條路他從沒打算走,既然別無選擇的深陷下去,他也沒打算回頭。是掬夢使他情不自禁的往裡頭走,在他已無後路可退的情況下,他也不許她抽身而退。
「為什麼?你都已經要有王妃了不是嗎?南清王府多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她不 會在乎嗎?異地而處,我會!既然決心要娶一個女子就不該讓她傷心。你不曾真心愛過 一個女子,你不會明白這種感覺的!」真正愛一個人是有極大佔有慾的,她愛柴敏,所 以她無法和另一個女子分享他。
「你又怎麼知道我無法明白這種感覺?」
「你敢說你愛過誰嗎?」
柴敏深情的看著她,一向冷然的眼眸竟有了濃得化不開的情感,「我沒有『愛過』 誰,因為我自始至終都只對一個女子鍾情、只對她動了心。」「愛過」這詞是指已經過 去的,在過去他的世界裡容不下男女情感的空間,他的忙碌和理智將它阻絕在心扉之外。
「有那麼幸蓮的女子嗎?」掬夢事不關己的淡然問道,因為她早認定那個幸運女子 絕對不可能是她,她淡然得悲哀。
「為什麼你的反應如此淡然?」她的事不關己令柴敏有些生氣。
她看著他,強忍住淚水、咬著唇,「要不,你希望我該有什麼樣的反應?恭喜那個 你情之所鍾的女子,抑或我該痛哭一場地表示因那幸運女子不是我而傷痛不已呢?」她 用力地推著他,「回去!你來這裡幹啥?回……」她的話還沒說完呢!
柴敏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初時掬夢用雙手抵在他偉岸的胸口作抵抗,而後,她的抗拒漸漸消失在他溫柔的懷 抱中,對於他的吻她也慢慢地有了回應。
輕掬她身上特有的清冽香氣,柴敏終於稍解他多日來的相思和牽掛。
良久,他鬆開了她。
「我不是個浮華無行的浪蕩子,我只和我喜歡的女子有這樣的親密舉止。」他柴敏 行事一向光明磊落。
女子的名節在這社會幾乎等於女人的一切,在對往後沒有打算前,他不會毀人清白,他敢有所逾禮的親密行為就表示他有要對方的打算。
「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她看著他,「你就要娶六王爺府中的郡主了。」
「哪裡傳來這般可笑的訛傳?」於是他把那天萱雪寒到南清王府來的事情重說了一 遍。
「答案和你所聽來的恰恰相反,我拒絕了六王爺的那門親事。」他看著她,「在我 心中,早就有了立妃的人選。」
「我……」聽了他的解釋之後,掬夢的臉忽地紅了起來,「其……其實你也不能怪 我誤會你,是你自己那天在楓樹林說了一句令人傷心的話,我才會把你要娶六王爺郡主 的事當真了。」
「楓樹林?」他一臉莫名其妙,「我說了什麼?」
「我問你何時立妃,你回答我『時機未到』,我……我就很理所當然的以為你…… 你喜歡的不是我,而是尚未遇到動心的對象。」一想到那件事她仍有些生氣,他可知道 因為他的一句話害得她一夜不得成眠。「你那天的一句戲言造成今天這個誤會,我可是 一點都不同情你。」
她一仰頭,「活該!」
對於她的話,柴敏報以苦笑,「其實那並不是戲言,在未報師仇之前,我是不會娶 妻的。」這正是他所謂「時機未到」的意思,他沒想到她陰錯陽差的把那句話給發揚光 大了。
既然已提到師仇,柴敏免不了又要向掬夢解釋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