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他再耐心的等個數日,若是洪君笑仍沒出現,他就打算再走一趟聖女宮。
又在原地聽了一會蟲鳴鳥叫,不一會總管來通報,「王爺,早朝的轎子準備好了!」
「嗯。」一連數日不曾夢見掬夢,柴敏心下不由得有些氣惱。乘坐著轎子來到宮門外,早等在一旁的萱雪寒向他走過來。
「早啊!柴兄。」
「早!」柴敏下了轎往外看,不由得有些訝異,「怎麼宮外來了那麼多異邦人?」
「你忘了嗎?數日前宮宴時,皇上不是說過這幾天會有北國外使來親善嗎?據說昨 天才剛抵達。是個年輕的親善支使哩!」萱雪寒見他面無表情,一臉無關痛癢的樣子, 於是加把勁的說:「北國公主是個美女哦。」這陣子只要有年輕女子的情報,萱雪寒總不忘在柴敏面前大力推薦一番。
哎……沒法度,打從上一回六王爺和威武侯為柴敏說媒失敗,而柴敏首度在金鸞殿 上開罵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拚著不要命的風險喝喜酒了。
只是為了喝杯喜酒而卯上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沒有必要吧?
既然如此,那也只有他這「屢敗屢戰」的戰友三不五時冒著危險當媒人了。
「美女?」柴敏看了他一眼。
萱雪寒以為他有興趣,於是昧著根本沒見過北國公主的良心,「對啊!如假包換的美女。」公主應該不會長得太抱歉才是,萬一……還來不及往下想,柴敏就開口了——
「既是美女,你自己留著收妾吧!」說著就往宮裡走去。
「你……」又被耍了!萱雪寒恨得牙癢癢。要不是怕他柴家絕了後、要不是他們是好友、要不是……自己管他娶不娶!「你這不識好歹的傢伙,哪天我一急就跑到皇上那兒搔耳根,要他來個殿前賜婚,屆時我看你怎麼躲。」
柴敏都已經走得老遠了,萱雪寒還在後頭不甘心的碎碎念。
「你有完沒完啊?」柴敏在遙遠的那頭叫喚,要入殿了,和他並列的萱雪寒還在幹啥?
今日早朝一開始,有事上奏的人準備上奏時,即有內侍宣進北國親善使觀見。
由外步入了十來人,為首的是一個禮服隆重的妙齡女子,她手捧著禮卷蓮步款款的步入金鸞殿中……
驚見來者如同天人一般的絕世之姿,殿中朝臣無一不目不轉睛的把視線盯住她身上,心下皆想,好個北國絕色!
她不但人長得美,連聲音都美,光是觀見皇上和說明親善來意的一小段話就足以令 人聽得如癡如醉了。
打從看來者是個少見的美人後,萱雪寒真是「見獵心喜」,當然他的獵物不是那名北國公主而是柴敏,他一面笑一面瞅著柴敏看。
可是柴敏卻是因為萱雪寒方才在宮外的一席話而連一眼都沒往北國公主身上瞧。固然,他對那竟會懂得漢語的公主十分好奇。
而且那位公主的聲音……太像了,和掬夢太像了!
可……他不想因為好奇而被萱兄解讀成對北國公主有興趣,屆時可就麻煩了。
「公主遠道而來,對中原名勝可有興趣?」皇上想年輕孩子該對踏青訪勝有興趣, 他想安排她到處走走。
「中原地大物博,任何地方都是美景,可同游介紹的人很重要,溫蘭可否有個失禮的請求?」
「公主但說無妨!」
「同游之人我可否自己挑選?」
那公主一雙美眸為什麼一直往柴敏身上瞧?萱雪寒有趣的注意到了。唔……外邦姑娘的豪放熱情性子,他今天總算領教到了。
不過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呆頭鵝好像還沒有什麼憂患意識。
柴敏啊柴敏,你今天只怕走桃花運了!
北國公主的話惹得皇上哈哈大笑,「當然可以。」他也注意到這個美麗的北國公主似乎對柴敏特別關照,「公主要同游之人是……」
「他——」她指了下柴敏。
「柴世侄?好,好!」皇上開懷大笑,心想這公主好眼光吶。
當北國公主說「他」時,柴敏仍是低著頭在冥思,直到皇上說「柴世侄」時他才愕然的抬起頭,「我拒……」他還沒把話說完整,一抬頭就對上一張熟悉令他魂牽夢縈的臉,在眾人面前他頗失態的低喚,「掬夢?」
北國公主笑而不答。
「柴世侄,你意下如何?」皇上看兩人初次見面就如此眉來眼去,更是龍心大悅, 看來他這句話是多問的了。
兩人的目光不管眾目睽睽下地膠著在一塊!柴敏甚至當殿邀請北國公主到南清王府作客。
太快了吧?萱雪寒忍住笑地想。可是……方才是他聽錯嗎?為什麼他好像聽到柴敏叫那位北國公主掬夢?
掬夢不就是柴敏心之所繫的情人嗎?
一個是北國公主,一個是薩滿聖女?這兩個人會是同一人嗎?
好奇啊!
不過現在令人總算放心的事,他不必擔心柴敏會終身不娶了。
瞧瞧他看那北國公主的深情樣子。嘿!若不是現在是在金鸞殿上,他一定跑過去告 訴大伙心目中八風吹不動的「冷面王爺」一句話,「少年咧,稍控制一下!」
看來啊,南清王府的好事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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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夢……真的是你嗎?」柴敏至今仍不相信。一樣的花容月貌、一樣的甜美笑容 ……可,她真的是掬夢嗎?
她明明是死在他懷裡了不是嗎?
眼前一身異族華服的掬夢甜笑的看著他,「若是你要把我當成北國公主也可以啊。」她甜笑著,「無論我是掬夢也好、是北國公主也罷,終究是你的柴王妃。」
她認真的說:「我沒有忘記你對我的承諾,所以我回來了。」
柴敏情緒激動的將她攬入懷中……
掬夢,她真的是他的掬夢!若不是她,她不會知道這些事。
失而復得的激動過後,兩人攜手來到已綠意盎然的楓林。
「我沒有忘記你的體溫在我懷裡一點一滴消失的恐懼。何以……」柴敏到現在仍害 怕自己是置身夢中,一覺醒來仍無法擺脫掬夢已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