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我會自己去找答案,謝謝你。」打斷傑克的推測,楊哲融也暗自下了決定要把一切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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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就有人送花到楊家,花是指明要給張筱旬的,可是送花人卻不是柳碧華希望的張永勝,而是遠光新的競爭者的負責人,看到附在鮮花裡頭的卡片,柳碧華便雷霆大發的讓人把張筱旬從房間給叫了出來。
「你給我說清楚,你什麼時候和迪亞飛扯上關係的?」
迪亞飛?那是什麼?
對商業張筱旬根本完全一無所知,被安排進遠光是柳碧華的計劃,主要是要她去吸引張水勝的注意,而今目的達成,她當然又被閒置在家,就算到公司去,也只是叫她做個花瓶,不給她任何重要的差事做,因為柳碧華怕她從中作怪。
所以張筱旬既沒有興趣知道商業界的醜陋內幕,也無意瞭解做生意的爾虞我詐。
「我不知道什麼迪亞飛。」
柳碧華不信的提高嗓門,「不知道?你當我是傻子還是呆子?你若是和人家沒有瓜葛,人家會送花給你?還寫親愛的筱旬小姐?你簡直就是把我當傻瓜!」
「阿姨,我真的不知道什麼迪亞飛,那花大概是送錯了。」
「你別裝傻了,你給我老實的說,是不是你和迪亞飛做了什麼協議想要對付我?你不會不知道迪亞飛是我們遠光的死對頭吧?」
她的確不知道,但是否認是得不到信任的,所以她無意辯駁,只是等著更嚴厲的苛責。
「你說實話,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了迪亞飛的總裁的?」
張筱旬苦惱的說:「我真的不認識什麼迪亞飛的總裁,所以根本無法回答你的問題,我想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你不認識?」
「在你面前我不敢說謊,我真的是不認識什麼迪亞飛的總裁。」
「那這卡片上寫著,『自從與你相遇之後,便對你的溫柔笑語念念不忘。』這麼肉麻的話又怎麼說?」柳碧華拍拍手上的卡片。
真是有夠冤枉的,如果她真有認識什麼總裁而被罵倒也罷了,可偏偏她連對方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無故挨罵實在是很無辜。
張筱旬不由得對那個所謂的迪亞飛總裁起了一絲反感,因為他,所以她遭受一場無妄之災。
「對不起,我馬上把花丟了。」
「不必了,我只是要警告你,不要想玩花樣,我已經和永勝的爸爸說好了,要先讓你和永勝訂婚,這期間你要是給我惹出大麻煩,小心看我怎麼治你。」柳碧華陰狠的說。
「阿姨,太快了吧?我和張先生還……」
柳碧華沒讓她把話說完,就機關鎗似的說著,「你想說什麼?要說感情,那是可以慢慢培養的,要說人才,人家張家有哪點能夠讓你嫌棄的?你要懂就該知道這是你大好的機會,嫁過去張家你就有享受不完的榮華富貴,我身為你的長輩,總是希望你能夠嫁的幸福美滿,麵包比愛情重要。」
「可是……」
「別可是了,事情已經說定了,不會有所改變,下午水勝要來接你去和禮服設計師碰面,你乖乖的等著他來。」
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人,這樣的人生太過悲哀了,到底有誰可以來改變這樣的局面呢?
張筱旬就這樣想著、想著,那令她一度絕望的身影再度跳上她的腦際。
「表哥,你一定要回來救我,你一定要回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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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之後,張筱旬哭到睡著了,微風從窗口飄了進來,不僅如此,還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那身影像極了她的表哥楊哲融,但卻又更高大了些,他背著陽光的臉部輪廓顯得剛毅陰黯了些,很像夢境中的人物,佇立於朦朧之中。
一定是作夢了,張筱旬想著,這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幻境,因為她許了不可能實現的願望,所以連神都用這樣的方式來捉弄她。
可是她又怕夢境會消失,所以連眼都不敢眨動一下。
「不認識我了嗎?」
他在說話?夢中的人也會說話的嗎?張筱旬張著嘴巴呆呆的望著說話的楊哲融,繼續猜想著這夢境會持續多久?
「這種時間還在睡覺,是不是太懶散了點呢?」
看見他走近,她大喊,「停,不要過來,就站在那裡不要動。」
被她一叫,楊哲融著實嚇了一跳,腳步很自然的停了下來,但隨即卻又不解的問:「你那麼討厭我?討厭到連我靠近你都不能忍受?」
不是那樣的,她只是不想夢境這麼快醒,怕自己一旦接觸到他,卻又得要強迫自己接受那是個夢的事實,而看見他的剎那,她才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假裝出自己討厭男人,這點令她懊惱極了,更誇張的是他竟然用多年前的方式進人她的房間,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但事實卻不是那樣,一切早在時間的流逝中改變了,他們都已經不再是當年半大不小的青少年。
「我知道這是夢,因為以前我向你求救你也沒有出現,現在更不可能會出現的,所以我知道這是夢,但是請不要打破我的夢,我別無所求,只期望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
可是楊哲融並沒有聽她的話留在原地不動,反而亦步亦趨的向她走近,愈近,他的影像就愈清晰,幾乎佔據了她所有的視線範圍。
因為怕幻影會突然消失,張筱旬猛地摀住了自己的眼,大叫著,「不要!」
但,緊跟著她接觸到一雙溫暖的大手,他們拉著她的手離開了她的臉,然後扳住她的下巴,而後她聽到更清晰的聲音對她誘哄著,「張開眼看看我,我並不是幻影,而是真正的人,我就在你的眼前,看看我。」
「不……不可能的……」
「真的是我,我回來了。」楊哲融扳著她的臉再度強調著。
「你真的回來了?」
「是,我是回來了。」
溫熱的手溫,的確不像在作夢,清晰的影像亦不像置身夢境,那麼一切都是真實的,她日等夜等的人終於回來,就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