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能夠怪她,確實不能夠怪她。
「算了,等你想起來再說吧!」
他走了是最好的,可是不知道怎地,張筱旬卻有點不捨,尤其是見他那駝了的背影,竟覺得難過了起來,不知不覺的,她出聲叫了他。
「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如果我們真的見過面。」
以為她是認出了他來,楊哲融還高興了一下下,可這下又失望了。
「得要你認出我才有意義,所以你不妨慢慢的想,我還會再來的。」
為什麼他的語氣那麼肯定呢?難道他們真的見過面?她想叫住他,想問清楚一切,可是不管她怎麼叫喚,遠去的背影依然沒有給她任何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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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哲平不學無術,對張筱旬更不放在眼裡,就和他母親如出一徹,他每天都只知道吃喝玩樂,有學校讀到沒有學校願意收留他,而連一所高中都混不畢業的他成天只懂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每天拿錢出去養酒肉朋友,回家就是伸手要錢花用。
對於這個兒子,柳碧華除了寵之外,根本也沒有法子管教,只能任憑他予取予求,再不然就是把錢緊攬在自己荷包裡。
柳碧華輕聲說道:「你也行行好,你自己說說你今年幾歲了?」
「還年輕得很呢!」
「年輕?是很年輕,可是如果你不好好的讀書,將來怎麼管理公司呢?」
楊哲平吊兒郎當的說著,「反正你也不會輕易的將公司交給我管理,只要我有錢可拿,才不會在乎公司由准管理呢!」
「你是想要氣死我是不是?」柳碧華氣急敗壞的吼叫著。
他輕撫著她的背,安撫道:「別氣、別氣,氣壞了身子可就沒有人可以管理公司了。」
「你喔!」
「我知道我是身在福中,所以以後我會好好孝順你的,現在就讓我好好的多玩幾年嘛!好不好?」
「那你就給我進補習班好好的考個大學來念,或者出國去讀書也行。」
「出國?」楊哲平聞言大叫,「別了!你還是不要整我了,我連在台灣自己的語言都念不好了,出國能念出個什麼名堂來呢?」
「混張文憑也好啊!」
「混不畢業的啦。」
「你真是會滅自己威風啊!」
「我只是很老實、很坦白的說實話,我對自己很清楚的,不會隨便高估自己。」他再度安撫她,說著, 「你不是很積極要拉攏宏勝?讓張筱旬那女人嫁過去不就得了,宏勝那個小開對張筱旬可是哈很久了,如果你真的能夠讓張筱旬嫁給他,以後不就有了強而有力的後盾,我們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你想的太天真了,你以為張筱旬那個臭丫頭會輕易的點頭嗎?」柳碧華憤怒的說, 「說來都怪臭老頭,如果不是他從中作怪,我早就搞定那臭丫頭了,還用在這裡傷腦筋嗎?」
「你是說老頭不同意張筱旬嫁給宏勝小開?」
「可不是,我可很清楚那臭老頭的想法,他想把張筱旬嫁給自己的兒子,所以一定對那臭丫頭說了些什麼的,那臭丫頭才會到現在還不點頭。」
楊哲平不相信的問:「你是說老頭打算親上加親把張筱旬嫁給大哥?」
「就是那樣,那也不算什麼親上加親,事實上他們兩房根本就是遠得幾乎找不到血緣關懷的表姻親,所以老頭才數那麼打算。」
「問題是大哥不是失蹤了嗎?」
「誰知道,說不定他們還有聯絡,只有我們被蒙在鼓裡呢!」
柳碧華與楊哲平母子倆不停的猜測著,卻又沒有實際的把握,他們擔心現狀被改變,又想要得到更多的榮華富貴。
「媽,這麼傷神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約了朋友要一起打保齡球,可不走我就要遲到了。」
打球會比未來的財富還要重要嗎?柳碧華再怎麼疼自己的兒子,也無法忍受他的無所事事,所以警告著,「我告訴你喔!如果你繼續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鬼混,小心我不幫你付那些簽帳,到時候你自己就看著辦吧!」
那還得了,沒人幫他付帳他就跌不起來了,在朋友面前更沒有面子可言,楊哲平不由得緊張地叫,「媽呀!你別整我了,我那也是在為日後的事業奠下根基,你這樣會讓我在朋友面前抬不起頭來的呀!」
「朋友?你那都是些酒肉朋友,哪和事業扯得上關係,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懂而想要唬我。」
「我沒有唬你,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告訴你,我那些朋友都喜歡運動,以後如果我們朝娛樂事業開發,是不是需要人來捧場呢?」不等回答楊哲平繼續說著,「我現在做的事情都有我的一番用意在,你是我最親的人,如果連你都不支持我,那還有誰願意支持我呢?你說是不是?」
「你喔!」
「我知道,我會有分寸的,不喝多,不沾惹麻煩,也不會和外頭不三不四的女人糾纏不清,你說的我可是樣樣都記得很清楚的,所以你大可放心的投資在我身上,我保證絕對不叫你失望的。」
明知道楊哲平說的和做的根本就是兩碼子事,可柳碧華還是順了他,「好吧!我就姑且再信你這回,但是你千萬給我記住,不要給我把麻煩找回到家裡來,否則我絕對不饒你。」
然而這樣的話她卻也說過了上百回不止,卻從來沒有一次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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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約會並不是張筱旬想要的,她更不是心甘情願來赴這個的,面對一個油腔滑調的男人,她甚至有惡吐的想法,但是她卻沒有自主權,不能拒絕,只能承受這樣的殘酷安排。
眼前這個男人她已經見過不下十回,不管她給什麼樣的冷眼,他總是一副情願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噁心笑臉。
「旬旬,你應該多吃些才能夠多長些肉出來。」
張筱旬很想要告訴張永勝,光看他的臉,她已經倒足胃口,哪還吃得下任何東西?可是她沒說話,選擇了沉默,反正不管她怎麼拒絕,對方一樣不會死心,而她還是得看阿姨的臉色過日子,沒有選擇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