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是在跟她告白嗎?突然這麼一個大轉折,是如林法師的法力起了效用?她喝的那些符水、拉了幾次的肚子,起了功用?
「妳肯再給我一次機會嗎?美美。」他伸手過去,蓋住她擱在桌上的手。
她還是愣愣的,一臉呆相。
「我喜歡妳,美美。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重新開始?他說他喜歡她……心怎麼沒有怦怦跳?她伸手按住胸口,心跳很平常,太平穩了,她幾乎感受不到。
「我……」她開不了口,心中飛快閃過那個粗魯傢伙的影子。
「妳不必立刻回答,我可以等。」梁文翔伸手按了她的唇,執起她的手,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她看著梁文翔,心思東轉西轉,心情百轉千回,就是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忽然回頭來找她。
是「九曲玄天桃梵陣」的作用吧?還是,如林法師替她種了桃花,是桃花瘴的效力?她沒有因此狂喜,反倒迷惑不解。
「我……」她再看看他。唉,不想了。「牛排都涼了。」避開他眸子裡的含情脈脈,避開那突如而來的難題,低頭吃起來。
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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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巷子,很背的,四樓那個桃花女不巧的也剛從外頭回來,從另一頭走進巷子來。張美美暗哼一聲,撇過頭,當作沒看見。
「喲!這麼巧!」桃花女扯開嗓子,唱戲般的喊起來。
明明平鋪直敘的一句話,她卻故意要先吐出那個「喲」,再加上一個驚歎號,誇張又嘲諷。
她臉黑了。不理她。
「誰得罪妳了?看妳一副怨女的樣子。」
她白她一眼,還是不吭聲。
桃花女撇了撇嘴角,故意走過去,去擠她。「怎麼好久沒看到趙先生上門了?被甩了?」桃花眼忽然一斜,聲音高了八度。「喲!說曹操,曹操就到。」
張美美心一動,禁不住回頭,身後巷子正走進來的那個高大身影,可不就是那個趙俊傑!
神態變化得那麼明顯。四樓桃花女撇嘴一笑,心眼壞起來,可她吃了旺伯的嘴軟,答應不跟這個霉女過不去……她又看看霉女那忽然光采起來的臉……哎哎!算了,好人做到底吧。
「趙先生,你來了。」她發嗲的,對趙俊傑拋個媚眼。
媚眼拋得結結實實,趙俊傑接得結結實實。桃花女一笑,又發嗲。「霉女剛剛才說起你,在跟我抱怨,說你都不來找她!」
嘿!張美美不覺睜大眼,嘴巴也張得大大的。這個桃花女!一肚子壞心眼,故意撩撥,到底想搞什麼鬼!
趙俊傑眉一挑,目光一轉,轉向像塊木頭站在一旁的張美美。
「妳--妳--」她指著桃花女,口吃結巴。
「看到沒?你一出現,她興奮得話都不會說了。」又丟下個媚眼,才屁股一扭一扭的走上樓去。
她這算好意還是壞心?是破壞還是撮合?張美美張口結舌,狼狽又氣急敗壞。
這似乎沒影響到趙俊傑,也不見他覺得尷尬,亦沒有生疏感,好像他們昨天才見面。他走近,劈頭就說:
「喂,女人,明天下午五點。」沒頭沒腦的,莫名其妙。
「幹麼?」那態度卻讓她覺得自在自然多了。
「吃飯啊,妳不懂啊,白癡。」
誰白癡!
一上來劈頭就說他的,不肯好聲好氣,偏要這樣粗聲粗氣,又不說清楚,一開口就命令,沒頭沒腦的,鬼才會知道他在說什麼!
「吃什麼飯?無緣無故幹麼吃飯?你不說清楚,我怎麼會知道!」沒好氣。
「我家。」
「你家?」她錯愕住。
「還不都是因為妳害的!」他不耐煩,簡單兩三句把事情解釋清楚。「要不是妳,就不會生出這麼多事,我也不必編那些話騙我奶奶。」
「這關我什麼事?你自己不小心,戒指被扒走,誣賴在我身上,還想怪我!而且,明明實話實說就沒事了,你偏要編個故事,怪誰!」
「妳少廢話!反正妳記得我說的,別說漏了嘴就是。聽懂沒?」
「我這輩子沒進過珠寶店,你要我怎麼說?跟你一樣編故事?」
「沒人要妳編故事,」他瞪她一眼。「我有開珠寶店的朋友,為防萬一,我已經跟他說好了,妳只要照我說的就行。」
換句話說,她只要當個傀儡,當個活道具就行。
她沉默了兩秒鐘,才說:「我可沒錢買禮物。」
「憑妳那副窮酸相,我也不指望。帶個水果去就可以。」
連這個也可以損她。總是這樣,被他欺負得死死的。她瞪瞪眼,沒好氣說:「好吧,你把地址告訴我吧。」
他把地址告訴她,然後搖頭說:「不行,妳那個腦袋,我不放心。明天五點我過來接妳。還有,記得穿得端莊一點,像個人樣,別隨便披件破布就去了。」心裡相當在意,對這次她上他家,莫名的緊張。
「拜託你好不好?只是一頓飯,又不是選宮妃,或見婆娘,那麼大費周章做什麼!」她不以為然,隨口亂打比喻。
哪知趙俊傑愕愣一下,只是看看她,竟沒回嘴。他不對勁,連帶她也彆扭起來,目光撞到一塊,約好似的相互飛快的轉開,不知是誰先心虛。
「趙先生。」旺伯出來,看見他,招呼說:「吃過飯沒有?我老婆煮了一大鍋水餃,拿些去跟美美一起吃吧。」
「好,謝謝。」趙俊傑竟出聲答應。
「你等等,我去拿。」
不一會,旺伯又出來,端了一盤餃子給趙俊傑。他又道聲謝。張美美看得搖頭,轉身上去,他理所當然跟了上去。
開門、關門、將餃子放在桌上,指使說:「渴死了,給我一杯水。還有,順便拿碗和筷子,還有辣椒醬出來。」
「要喝自己不會去倒。」她嘀咕,卻還是去倒水給他。
「要妳做個事,那麼多意見。」跟去了廚房。
經過她房間,房門居然大大洞開著。非禮勿視,他轉開頭,尊重她的隱私,但那瞬間,還是瞥到一些什麼,窗前掛了一個八卦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