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一堆空的啤酒罐,再對照俞宇堂的滿臉通紅、滿眼血絲,顯見他已經喝了不少酒。
「怎麼回事?」孟虎指著沙發邊那一大堆屬於俞宇堂的家當。
「我被瑪俐趕出來了,她不要我了。」俞宇堂的話裡有著濃濃的哭音。
「為什麼?你跟瑪俐又吵架了?瑪俐怎麼沒打電話給我?」幾天前她和瑪俐還一起出去吃過飯,瑪俐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呀!
「她昨晚把我趕出來之後,就跑回她家去了。」俞宇堂雙手捧著頭,說出來的話全是酒味。
「光陽,你怎麼讓他喝這麼多?」孟虎說。
「不關我的事。我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喝下一打了。」王光陽連忙撇清,誰讓俞宇堂還有這間公寓的鑰匙。
「我打電話給瑪俐。」崔幼晴放心不下好同學,拿著手機走到陽台上,免得他們的講話聲太吵人。
結果,瑪俐的手機關機中,她只好再走進客廳。
「這不是我的錯呀,她的脾氣這麼硬,說什麼都要以她為主,我是個男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但她完全無法溝通。」俞宇堂拿起啤酒拉開拉環,仰頭又是一大口。
崔幼晴想去阻止俞宇堂灌酒,卻被孟虎攔下來。
「讓他喝,妳現在跟他說什麼都沒用,等明天他酒醒了,我們再跟他談。」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擔心瑪俐。」
「瑪俐的家在哪裡?」孟虎問。
「桃園。不過我沒她家裡的電話。」
「只能等他明天酒醒再問他了。」
「阿虎,你明天要去基隆嗎?孟萱剛剛打電話來問,說你和晴晴要回去的話,你媽媽要去多買一些菜。」王光陽趁俞宇堂在猛灌酒時問。
「我不要去。」崔幼晴先搶話。
她和孟虎的關係不同了,之前她只是他的室友和學妹,可以很坦然的面對孟虎的家人,而現在她跟他剛開始在交往,她怎麼好意思就這麼大方的跟他回家。
「晴晴,我是在問阿虎,又不是在問妳。」王光陽故意開她玩笑。
「我……」她有種被王光陽透視的難堪。「我只是先說明,別把我算進去。」
「光陽,麻煩你告訴我姊,我就不回去了。」孟虎飽含笑意的為她解圍。
「那我怎麼辦?要我一個人去基隆嗎?」王光陽抗議。
「你怎麼辦?我怎麼辦?」俞宇堂的話帶著懊惱。「沒了瑪俐我怎麼辦?女人到底在想什麼?」他啤酒罐一放,突然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宇堂,你想做什麼?」孟虎連忙扶住他的手臂。
「上廁所啦!」俞宇堂酒喝多了猛打酒嗝,他推開孟虎的扶持。「放心啦,我俞宇堂哪是為了女人就倒下的男人。」喝醉酒發酒瘋的俞宇堂就這麼一拐一跌的走進浴室。
「他們感情這麼好,談了這麼久的戀愛,怎麼會變成這樣?」崔幼晴擔心的是脾氣倔強的瑪俐。
「這是他們個性上的問題,我們可能幫不上忙,得他們自己去解決。」孟虎看著一屋子的空酒瓶,不免皺眉。
「我知道我幫不上忙,所以上次瑪俐找我,我也只能看著她哭,卻什麼都無法做。只是,看他們這個樣子,害我對感情一點信心都沒有了。」她覺得有些氣餒。
「妳不能對我沒信心,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孟虎緊張了。
他好不容易才克服心理障礙再次談戀愛,也好不容易讓他和她的感情明朗化,可不能被俞宇堂這麼一鬧而前功盡棄。
「我知道,只是……」她只是有說不出口的愁悵。
「等宇堂酒醒了之後,我非找他算帳不可,沒事來這裡鬧什麼酒瘋。」
「阿虎,宇堂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會不會醉倒在浴室?」王光陽說。
「我們去看看。」孟虎往浴室走去,一看,裡面別說是人,連蚊子都沒有。
「人呢?」王光陽問。
這一問,連崔幼晴也走過來了。「他不會是跌進馬桶裡了吧?」她當然是在說笑的。
孟虎看見崔幼晴的房門是打開的,走近門邊一看,俞宇堂臉朝下,呈現大字型的趴在那張單人床上。
「俞宇堂,你起來,你不能睡這裡。」孟虎拉著俞宇堂的手臂。
「宇堂可能是太習慣了,這以前就是他的房間嘛。」看著自己的床鋪上、枕頭上都染了啤酒液,還有俞宇堂的口水,崔幼晴的頭就好痛,忍不住撫著太陽穴。
「不要吵啦,讓我睡一下。」俞宇堂躺在床上,不安分的拳打腳踢,根本下讓人接近。
「阿虎,你小心一點,宇堂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擔心的叮嚀。
「我看乾脆讓他睡這裡,免得他又弄髒另一張床。」王光陽說。
孟虎真想一拳把俞宇堂打醒!那可是晴晴的床,他都還沒機會躺上去過,就被俞宇堂佔盡便宜。
「讓他睡吧,睡了他就不會吵了。」崔幼晴無奈的說。
「那妳怎麼辦?今晚妳要睡哪?」孟虎看著俞宇堂,愈想愈氣。
「瑪俐,瑪俐,妳知不知道我好愛妳?妳不要走,妳回來嘛!」俞宇堂又哭了起來。
「我去倒杯茶給他醒醒酒。」王光陽說著,就走去廚房。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睡客廳的,不然光陽去跟你睡,我去睡光陽那裡。」因為只有他的房間是雙人床。
「不行,妳不能去睡光陽的房間。」孟虎反對。
「為什麼不行?我的房間很乾淨。」端著熱茶走進來的王光陽不明白的問。
孟虎給了不解風情的王光陽一個大白眼。「如果讓孟萱睡別的男人的床,你會願意嗎?」
「這……要看情形,現在是非常狀況。」王光陽想拉起俞宇堂,好讓他喝下熱茶,無奈俞宇堂根本不領情。
「不要動我,我好累,真的好累……」俞宇堂又喊了幾聲。
崔幼晴懂了,懂了當她這樣提議時,為何孟虎的臉色會這麼難看。原來他是在吃醋。
「怎麼辦?他不喝茶。」王光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