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遠侯沒有事做嗎?幹嘛老往齊家別苑跑?
「我病了,告訴他我不見客。」她往床上一躺,棉被一蓋,佯裝睡覺夢周公去。
「日頭都照到屁股了,還睡!露兒小姐,別忘了你還要為在下找娘子哩!」一抹頎長的身影踱進房裡,咧著嘴笑道。
「你進來做什麼?」齊士鷹看到徐慕陵,臉色也冷郁的沉下。後屋內院,不是外人可以進來的地方,更何況他還是個侯爺,更應該避嫌。
「你們怠慢客人,我等得心急,怕有事發生,所以就進來瞧瞧了,齊兄應該不會見怪吧!」徐慕陵笑容可掬,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失禮。
因為就他所知,刁鑽的露兒一定不會見他,果然不出所料,這小丫頭正躺在床上裝病呢!
他假裝好心,走到床邊。「正好,在下對於岐黃之術略有研究,可以幫她把把脈,看看是什麼病。」大手一伸,就想拉開她蓋在臉上的被子。
齊士鷹連忙攔住。「不用了,露兒不是什麼大病,不敢勞煩侯爺。」對於他的動手動腳,甚是不悅。
男女有別,這個道理淮遠侯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兩隻伸向倪露兒的手暗中較勁,誰也不讓誰。
倪露兒悄悄拉下棉被,奇怪的看著兩人,怎麼好像聞到一股火藥味?
「你們在幹什麼啊?」她睜大眼,好奇的問。
「閉嘴。」
兩個男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大吼,嚇得她一臉委屈的扁嘴。
「侯爺要找娘子,就該去問天下第一莊的人,不該來煩我的露兒。」齊士鷹道。
我的露兒,叫得可真親熱!徐慕陵斜唇一笑。「我當然找天下第一莊的人問過,不過他們要我來找露兒小姐,而且他們還說……」
「說什麼?」倪露兒連忙問。
「說如果連你都無法幫我找到娘子的話,過兩天他們就親自來幫我找。」
「什麼?」這一驚非同小可,原本躺在床上的倪露兒立刻坐起來,顫抖的手直指著他。「你……你說什麼?天下第一莊的人要來?」
這還得了,爹跟哥哥們要是知道她在這裡,一定不會放過她。
「如何?你願意幫我找了嗎?」徐慕陵似笑非笑地問。
「願意,願意,我馬上去幫你找。」這下子也不裝病了,倪露兒生龍活虎的從床上跳下來,拉著徐慕陵的胳膊就往外走,也不管身後的齊士鷹臉色有多難看。
一遠離齊士鷹的視線範圍,倪露兒就怒氣沖沖的開口。
「說吧!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退了這門親事?」
「怎麼?表哥這麼好的人品家世你也不要?」徐慕陵狀似吃驚地問,其實早已笑得腸子快打結了。
這麼頑皮古怪的精靈表妹,配上冷漠無情的俊俏郎,實在逗趣。
他那幸災樂禍的樣子,看得倪露兒生氣,一腳踢了過去,痛得他抱腿哀鳴,這才稍稍消了她的怒氣。
「會想嫁你才有鬼,侯門深似海,你嫌我在山莊裡關了十六年還不夠,還想把我換個地方,關到你的侯府裡去!」她才沒那麼笨咧!
只有那些愛慕虛榮、貪得無厭的女子才會做這種蠢事,她倪露兒才不幹。
「不想嫁給我當侯爺夫人,難道想嫁給那個鏢師,跟他一起走鏢跑江湖?」
「有何不可?!」她順口回答,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雙頰羞紅的瞪著他。「要你多事!」
她想嫁給齊士鷹嗎?不,她只是不想離開他而已。
可是為什麼一想到有可能跟他分開,一輩子都看不到他時,心裡會覺得有一絲絲的抽痛呢?
她不會是真愛上他了吧?
倪露兒望著地上的石頭,怔愣住了。
「怎麼?難道你真的沒有想過?」徐慕陵有些訝異的問。
原來小丫頭情竇初開,還分不清啥是情、啥是愛呢!
可憐的齊士鷹,一定愛她愛得很辛苦吧?
徐慕陵看向屋子,露出同情的目光。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就算你不嫁他,也有許多名門淑媛想嫁給他。」
「誰說的!」倪露兒冷哼一聲,「他脾氣硬,又喜歡板著臉,還動不動就罵人,哪有姑娘想嫁給他?」到京城的一路上,只要是有女人被他的俊美長相迷住,多瞧個幾眼,都會被他冷冽的眼神給嚇走,根本沒有人敢跟他多說一句話,更別提要嫁給他了。
「那是他刻意疏離人,如果他願意,勾勾手指頭,恐怕全城的女人都會拜倒在他的腳下。」
「你胡說。」倪露兒搖頭不信。
「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麼?」
「賭十天之內,就有一打的女人想嫁給他。」
「賭注呢?」倪露兒非常有自信,相信自己一定會贏。
「有的話,我親自上天下第一莊向你爹提出解除婚約,沒有的話,你嫁給我,如何?」
「好,一言為定。」她舉起手來與他擊掌為誓。
兩人約定好,只要十天之內有女人能纏住齊士鷹,並且親自開口允婚,就算她贏了;反之則算她輸,必須乖乖的跟他回天下第一莊,準備當他的新娘。
為了不再陷入牢籠,失去自由,說什麼她都要贏得這場賭注才行。
士鷹哥哥,只好再委屈你了。
於是她向徐慕陵拿了一筆錢,召集全京城裡最棒的畫師,畫下齊士鷹俊美的樣貌,貼滿城牆,敲鑼打鼓的為他招親。
第八章
齊士鷹在京城別苑裡被徐慕陵和倪露兒搞得一團亂,他在洛陽的齊家鏢局也熱鬧滾滾沒閒過,不是有人夜探鏢局,就是白天裡有人大刺刺的找上門來,要他們交人,否則就要告他們拐帶人口。
「倪莊主,我們齊家鏢局在江湖上也算名聲響亮,我兒怎麼會無緣無故拐帶您莊裡的人,莫不是倪莊主誤會了吧?」
齊老太爺帶著一票鏢師攔在前庭的練武場裡,不讓倪家人進入大廳,就怕一言不和動起手來,會搗毀他的傢俱,令他荷包大失血。
「再說我兒子可是一個人上路,身邊沒有帶半個人,更別說是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