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見她沒有迴避的意思,敖澔精神一振,神色嚴肅而認真。「那天,我並沒有犯糊塗,也非存心輕薄,而是真對妳有了情意才會那般對妳……」低啞嗓音頓了頓,神情窘迫卻又萬分希冀。「秋澄,我們……做真夫妻吧!」
這大半年來,他被她吸引卻不自知,直到三天前,因聞少秋的攪局,這才讓他燃起了熊熊妒火,也因那把妒火,終於把他給燒醒了。
是的!他是愛著她的--在平日契合、融洽的相處中,一點一滴愛上她了。
聽他傾訴情意,上官秋澄嫩頰不禁染紅,心兒無法自制地怦怦亂跳,清澈眼眸宛如一汪柔情秋水般深深瞅凝著他,許久許久,終於輕聲開口--
「你是真心的嗎?」
「天地為證!」舉手發誓。
「不嫌棄我破相、跛足?」
「難道妳嫌棄我太笨、棋藝太差?」揚眉反問。
直至今日,他依然無法在她手底下贏一盤棋。若相較起她幾乎每種學問都能自行看書就無師自通的才智,他是真的太笨了些。
上官秋澄忍俊不禁笑了。她明白,他是在對她暗示,他喜愛的是她的內在,而不是外貌。
笑了!那代表他是有希望的,是吧?
胸口緊揪,敖澔心中暗自緊張,卻故作平靜,只是拿白巾幫她泡好的纖細足踝擦拭乾淨時,大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神色柔和地靜靜瞅著他微顫的大掌,看他幫自己拭淨擦乾,細心套上鞋襪後,上官秋澄明白除了師兄外,天下再沒別的男人會這般體貼待她,一顆心不禁發軟漾柔。
她應該可以把自己交給他,與他相伴一生吧?應該可以吧?
「敖澔……」柔聲輕喃。
「我在。」蹲跪在她跟前輕聲響應,深邃黑眸熠熠生輝。
「我沒有與人共侍一夫的雅量。」凝睇著眼前男人,她在表明自己的原則。
她聽說過有關含香的流言,是吧?
深恐被誤會,敖澔急忙澄清,「相信我!我和含香只是朋友關係,並非外人所傳那樣。」
「我願意給你我最大的信任。」看出他眼底的真誠與坦然,並非說謊的樣子,上官秋澄微微笑了。「不管過去如何,我不會去計較的。」她只在意未來!若他想與她相伴一生,未來,就只能有她一人了。
「所、所以?」低啞嗓音微抖,他要她明白說出他想聽的答案。
「我們……」瞅凝著他緊繃神情,上官秋澄柔聲輕笑。「做真夫妻吧!」
直至此刻,聽到她明確答案,敖澔緊憋在胸口的那口氣終於吐出,這才明白自己方才有多麼緊張,就怕她說出讓自己失望的答案。
太過歡喜的情緒一時無法宣洩,霎時,就見他失去原本的沉穩冷靜,高興地將她一把抱起轉圈圈,在一圈又一圈揚起的裙襬飛舞中,開心的大笑聲直竄雲霄--
「好!我們做夫妻……做夫妻……做一對真正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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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大清早,冬兒一如以往般,精神抖擻地捧著洗臉水準備服侍主子起床梳洗,然而才一進內房,瞧見房內神清氣爽、俊臉漾著柔和笑意、僅著單衣的男人時,差點嚇得瞪出兩顆眼珠子。
「少爺?」為、為什麼一大早他就衣衫不整的出現在夫人房裡?
昨夜,她候了老半天不見他們兩人出來,心想再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先去睡下了,誰知道……誰知道……
想到什麼似的,冬兒驀地漲紅臉,尷尬得恨不得挖洞躲進去。
嗚∼∼她這麼不識時務,不知有沒有壞了啥好事?少爺不會記恨她吧?她發誓,她絕對不是故意的啦!
「小聲些,夫人還在睡。」低聲斥責,敖澔迅速朝粉色床帳瞧去,確定裡頭人兒沒啥動靜後,嘴角才又泛起笑意。
「是!」急忙應聲,冬兒也不知該留下或退出去,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下去吧!讓夫人好好休息,別來吵她。」利眼橫掃,覺得這小丫鬟真是不懂見機行事。
被那凌厲冷光一掃,冬兒被嚇得打結的腦袋瓜彷彿被打通的任督二脈,警覺到自己實在傻過頭了,當下機警地放下洗臉水退了出去,不敢再杵著惹人嫌。
眼見她機伶地關好房門離去,敖澔這才噙著淺笑輕掀床帳,本以為會看到床上的人兒還在酣睡,誰知她早已睜著澄澈明眸,滿臉紅暈地窩在錦被裡瞅著他。
「把妳吵醒了?」有些懊惱。
「嗯。」點了點頭,上官秋澄秀顏淨是羞赧之色,難得地結巴起來。「冬兒她……她出去了?」
「出去了!」笑眼凝睇,敖澔發現自己愛極了她這種迥異於平日沉靜的羞窘神態,當下不禁大感有趣。
「好羞人!」喃喃自語,她尷尬至極。「讓她發現你在我房裡過夜,這下真不知會怎麼想了。」
「我們是夫妻,同住一房、同睡一床本就正常,有什麼好羞人的?」敖澔覺得好笑,見她臉上還是紅雲滿佈,忍俊不禁笑問:「怎麼?都是夫妻了,妳還害羞不成?」
從未被他這般調情逗弄過,在男女情愛上單純如紙的上官秋澄,這下可真不知該如何響應才好,登時嫩頰朱紅加深,臉蛋熱得都快燒起來。
她性情向來淡然沉靜,難得出現這種嬌羞無措樣,敖澔不禁情動,又憐又惜地連人帶被將她摟進懷裡,偷了個纏綿深吻。
良久良久,待他終於饜足後,才放過氣息微喘的她,柔聲笑了起來。
「秋澄,我們是夫妻了,對吧?」嗓音溫柔,腦中正急速轉著「歪主意」。
「嗯。」
「夫妻就該住一起,是吧?」設陷阱。
他……想說什麼?
玩味凝覷,上官秋澄不是傻子,當然猜出他「別有所圖」了。
被她隱含笑意的清澈眸光一瞅,敖澔明白以她的聰明才智,肯定已看出他的詭計,當下不禁俊臉微紅,可該問的還是得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