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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著臉一路回到家門,敖澔萬分懊惱為何才聽人玩笑地提起那個古怪女人,心底就一陣發惱?
就連回到府裡,本該轉回自己的院落去歇息的,可是……當他發覺時,自己卻已經站在「清秋院」外頭了。
瞪著門牆上那明明白白的三個大字,敖澔不懂自己兩年未曾接近這兒,如今一雙腳怎會像有了自主意識似的自動走了過來?
瞪眼又瞪眼,躊躇又躊躇,好不容易,他強壓下心底騷動地輕哼了聲,正打算邁步離去之際--
驀地,隱隱約約的叫鬧聲由向來清清冷冷的院內傳了出來,他不禁一怔,下意識地,腳步自動朝裡頭跨了進去。
循著聲響,他不動聲色地隱身在某扇微啟的窗外,聽見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嗓正在哇哇哭訴--
「嗚嗚……秋澄丫頭,我對不住妳、對不住妳爹……」花廳內,敖老太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懺悔著。
「爺爺,您快別這麼說!來,眼淚擦擦,喝口茶吧!」遞上手帕,上官秋澄噙著淺笑,倒了杯清香好茶給他潤潤喉。
不客氣地搶來手帕胡亂抹了抹眼淚鼻涕,敖老太爺哀切完後,義憤填膺地破口大罵起來。「都是我那不肖孫兒不好,把妳娶進門後就晾著不管,連來關心過問一下也不曾,不管我怎麼罵就是罵不聽,害得妳至今獨守空閨……」頓了頓,眼眶忍不住又泛出傷心老淚。「若妳終生幸福盡毀在我那不肖孫兒手中,叫我死後怎麼有臉到九泉之下見妳爹?」嗚嗚∼∼他對不住老友啊!
「就是!就是!都是少爺不好,虧待了夫人!」一旁,兩年前被上官秋澄留下來當貼身丫鬟,長得清秀機伶的冬兒,同仇敵愾地猛點頭附和。
這兩年來,她服侍夫人,深深明白夫人的好,一顆心早向著夫人了,可偏偏府裡的其它下人老是傳言,說夫人就是生得醜才被少爺嫌棄,一進門就失寵,甚至還有人故意在她面前說些奚落夫人的譏笑話兒,讓她每次聽了都好生氣。
是!夫人臉上確實有著明顯的傷疤,但若撇去那道疤痕不論,認真細看夫人的五官,其實是細緻秀麗的,尤其是那雙眼睛,就像是兩汪清澄不見底的湖水,當瞅著人時,像會勾魂奪魄似的,美得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久久無法回神呢!
「對!都是阿澔不好!」有人支持,敖老太爺更是精神高漲,連連拍桌罵道:「那個沒心、沒肝、沒肺的不肖子孫,回頭兒,我再去罵罵他,要他搬回妳這兒住下,好給妳個交代。」嗚……他想抱小玄孫啊!可沒圓房,哪來的玄孫能蹦出來,是不?
其實……不必麻煩了!目前這樣,就是她最希望的狀態了,若敖澔真的搬回來住,她才頭疼呢!
心下暗忖,可畢竟不好說出口,上官秋澄也只能淡笑著不接腔,任由老人家嘴裡叨叨絮絮罵著自己的「不肖孫兒」。
「狼心狗肺的東西,丟下自己的娘子不顧,兩年來也沒個聞問,真不是個男人……」沒人阻攔,敖老太爺罵得更是盡興,邊罵還邊偷覷上官秋澄的反應,只見她從頭至尾,唇畔一直噙著淡淡淺笑,當下他搔了搔頭,討好地搓手陪笑。「秋澄丫頭,爺爺這樣罵,妳滿不滿意?若是滿意的話,那……那這盤棋能不能讓我五子?」
說到底,老人家方才炮聲隆隆地拿孫兒開涮,原來圖的就是搏得孫媳婦兒開懷,答應在棋盤上讓他。
窗外,躲起來偷偷當壁腳的敖澔,聽得真是額上青筋猛爆,不敢相信老人家在背後把他罵得狗血淋頭,就只為了一盤棋。
早熟悉他這種老掉牙的招式了,上官秋澄不禁失笑。「爺爺,您要我讓子,何需費這麼大勁兒,直接說就是了。」一邊說,一邊很自動地從棋盤上拈了五枚白子起來。
「無功不受祿嘛!」一見她拈起白子,敖老太爺注意力馬上回到棋盤上,專心思索該怎麼走下步,同時嘴裡喃喃道:「我幫妳罵人,妳讓我子兒,這樣不是挺好的?再說,那個不肖孫兒確實也欠人罵……嗯……該下哪兒好呢……」搔頭,好生煩惱。
見狀,上官秋澄輕笑,候了好一會兒,老人家才慎重萬分地落下一子。
「好!就這樣,該妳了!」信心滿滿,確定這回自己不會再輕易敗陣。
掃了棋盤一眼,上官秋澄連想也沒想地拈起白子往密密麻麻的盤中落下,當下就聽老人家一聲淒厲慘叫--
「不算!不算!剛剛的不算!」飛快地將自己方才苦思多時才下的黑子收回,也把那枚殺他個措手不及的白子丟還給她,敖老太爺存心耍無賴。「重來!我要重來!」
哇--他是老眼昏花了不成,怎麼剛剛就沒發現那處危機?秋澄丫頭也著實狠了些,竟然想乘機把他殺個落花流水,真過分!
「爺爺,起手無回大丈夫。」這兩年陪老人家下棋,上官秋澄早已被反悔的很習慣了,但還是故意取笑提醒。
「知錯能改真漢子。」嗔瞪一眼,敖老太爺倒是理直氣壯,毫不知臉紅。「我是真漢子,所以知錯能改嘛!」
輕笑不已,上官秋澄由著他去當「知錯能改真漢子」,不過再怎麼知錯能改,棋藝不如人,沒一會兒還是被殺了個落花流水,一下子就敗下陣來。
瞪著自己的黑子被殺得片甲不留的棋盤,敖老太爺一臉懊喪,忍不住抱怨。
「秋澄丫頭,妳不夠意思,也不知要讓讓老人家……不玩了!我要回去了!」末了,還氣呼呼地耍起小任性。
見他一如往常般地輸棋就耍賴,上官秋澄禁不住失笑,連忙柔聲安撫。「爺爺,您別惱了!這樣吧!明日我讓您十子,如何?」
「當真?」像個得到糖吃的孩子似的,敖老太爺兩眼登時閃閃發亮,馬上轉怒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