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會在這裡?
「我兒子滿月了,媽咪就催我過來一趟,一方面看看妳過得如何,另一方面,妳知道,我得……」任育凱瞥一下沃爾。「在七月前處理好他這邊的問題。」
「那小智呢?他不是還在上學?」
「妳忘了嗎?他今年高中畢業了,現在課都停了,只等下個月的畢業典禮,而且他推甄上了T大,為了獎勵他,媽咪讓他到日本去玩一趟,我就順便把他帶來了。」任育凱笑吟吟地說:「剛好,讓他表演一下他的鼓技學得如何了,至於電吉他就交給我吧,不過……」
他轉向沃爾。「唱歌一定得由你來,那些曲子,你都記住了吧?」
「是記住了,但……」沃爾搖頭。「不,我的聲音不……」
當作沒聽到,「記住就好,上台前我會告訴你曲子的順序。」任育凱繼續說他的。「你知道,在日本時我摸到你手上的繭就猜想說你會彈貝斯或電吉他,沒想到你也能唱歌呢!」
「不,凱,你聽我說,」沃爾還是搖頭。「我的聲音真的不……」
「啊,對了,上台時間還要多久?」
「一個多鐘頭。」琉璃搶著回答。
「應該夠時間準備了。」任育凱點點頭。「多久的表演?」
「兩個鐘頭。」
「差不多一場演唱會的時間,嗯……」任育凱微笑。「就當預習吧!」
「不行,真的不行,凱,請你聽我說……」沃爾還在搖頭。
「聽說你的酒調得很厲害,」任育凱若無其事的再打斷他。「來杯墳墓吧!」
「墳墓?」琉璃驚叫。「二哥你要喝墳墓?」
任育凱咧嘴一笑。
「不,我要看誰敢喝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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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個偷偷跑去參加試唱會的笨蛋之所以堅持要去,因為是唱片公司的人主動要他們去參加試唱的,他們以為這是成名的好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誰知道試唱會的人聽了他們的試唱後評論貝斯手太差,決定不要他們,情急之下,大維好說好歹,軟硬兼施,好不容易說服試唱會主辦人之一跟他們一起回 PUB 來聽聽沃爾的貝斯。
他們以為會看見表演開天窗,餐廳會解約,他們就可以勸沃爾再加入他們,怎麼也沒料到情況竟然大出他們意料之外--
「待會兒請你先到吧檯坐一下,我們會立刻上台表演給你聽聽看。」
「這裡的酒保調的酒很不錯喔!」
「尤其是威士忌調酒,超棒!」
三個人一邊安撫有點不耐煩的主辦人,一邊進入 PUB ,以為 PUB 裡會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更烘鬧、更嘈雜--因為表演開天窗,但出乎意外的是, PUB 內竟然安靜得嚇人。
除了音樂之外,連呼吸聲都沒有。
狐疑地相對一眼,他們不禁加快腳步走進去,一轉過櫃檯信道,赫然發現演奏台上已有樂團在表演,而 PUB 內所有人,包括客人、酒保、服務生和經理,大家全都聽得癡了,傻了。
是音樂,不,是沃爾的歌聲迷住了所有人。
輕柔的音符伴隨著淡淡哀愁的歌聲,醇熟含蓄的唱腔,歌詞是純粹的男性風格,彷彿歷盡滄桑的男人在幽幽傾訴他的蒼涼與無奈,那粗嘎又闇啞的低沉嗓音在此時竟透著一股強烈的、動人的、說不出的獨特味道,清晰鮮明的悲傷和直觸人心的感動總是不經意的流露,令人不自覺地揪緊了心。
那是無論男女老少、無論任何一種社會階級、無論是白人或有色人種都會深深為之感動的歌聲。
不管是對逝去戀人的懷念,或是無法長伴父母膝下的真摯歉意,以帶有濃郁悲鬱氣氛的貝斯配上帶有欲言又止感覺的鍵盤,再加上藍調電吉他的潤飾,營造出一份真實的哀與痛,教人無法不動容。
整整兩個小時,聽眾沒有半個人動,沒有半個人發出任何最細微的聲音,只有台上的粗啞歌聲抓住所有人的心。
然後,表演時間結束,一回到休息室,任育凱猛拍沃爾的肩。
「好傢伙,我喜歡你!」他大笑著。「如何?就說你能唱吧!」
他並沒有給沃爾任何提示,全然任由沃爾自己發揮,而沃爾果然能夠把他所想要展現出來的意境完全顯露出來,不,表達得更透徹,可以說是比完美更完美,這傢伙果然是個完美的感性歌手。
而沃爾,一副茫然樣,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何能唱出那樣動人的曲子。
「你只能唱那種曲子,而那種曲子也只有你能唱,」任育凱笑道:「換句話說,你只能唱我特地為你作的曲子。」
「二哥。」琉璃直眼瞅住他?
任育凱雙手作投降狀。「是是是,他的曲子我會負責,行了吧?」
琉璃樂得跳起來親他臉頰一下。「謝了,二哥!」
「原來妳的耳朵沒有毛病。」卡羅嘟嘍。
琉璃噗哧失笑。「我就說是你們聽不出來吧,可是我第一次聽他說話就聽出來了,迷得我跌一跤就差點爬不起來,超丟臉的!」
沃爾探臂環住她,俯眸深凝。「謝謝妳。」
琉璃俏皮的吐了一下舌頭。「沒辦法,誰教我先被你的聲音迷住了。」
慵懶的笑又浮現,沃爾在她額際深深印上一吻,正待開口再說什麼,冷不防地,休息室門突然被撞開,唱片公司試唱會主辦人彷彿鬥牛般衝進來,大維三人緊隨在後。
「你!」主辦人筆直地衝向沃爾。「我要簽下你!」
「呃?」沃爾愕然一怔。
「很抱歉,」琉璃絲毫歉意也沒有的搖搖食指。「還有別人要簽他!」
「咦?」沃爾俯眸又是一呆。
琉璃漾出頑皮的笑,「對吧,哈利?」她對隨後進入休息室裡來的人說,後者正在簽支票。
慢條斯理的,哈利簽完支票後就直接遞給沃爾。「簽約金,一百萬。」
「一……一百萬?」沃爾駭得險些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