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的眼眶濕了,姊姊放不下的原來是她,她怎能成為姊姊幸福的絆腳石,她離開姊姊的床,一股腦兒地衝出門外,往自己房裡奔去。
希妮望著妹妹,不知她要做什麼?一下子她回來了,捧來一堆證件,健保卡、護照、身份證,往她手裡塞。「希雅,妳這是做什麼?」
「姊,今後我就當和希妮,妳就當和希雅,妳用我的證件和立行哥出國去,我留在這裡替妳擋郎,反正我們長得太像了,除了腦袋裡裝的東西略有不同,髮型和聲音都是一模一樣,沒有人會知道的。」
「這……會不會太荒謬!妳要和我交換身份?」
希雅用力地點頭。
「這太戲劇化了!」希妮一時無法接受。
「人生不就是戲嗎?只是在我們身上演出的,比別人多一點無依、多一點悲傷!在我們還沒來得及認識自己的媽媽前,她就去世了,疼愛我們的爺爺也看不到我們長大,爸爸忙於事業一點也沒關心過我們,後媽不疼我們也罷,現在還要迫害妳,我不能讓她這麼做!」希雅憤慨且激動。
「什麼時候妳也長大了……」希妮把妹子抱在懷裡。
「姊,我可能笨了點,但我不是白癡!」希雅倚偎著姊姊哭花了臉。「是我報恩的時候了,妳忘了嗎?小時候妳救過我一命,我那時就想,這輩子都要對妳好,我的命是妳給的……」
兩人隔著淚水看著彼此,希妮已不知自己該說什麼。
「放心的和立行哥去吧!無論你們去了哪裡一定要讓我知道,如果小寶寶出生也一定要打手機給我,讓我知道我當阿姨了。」希雅輕輕抬起手,拭去姊姊臉上的淚,兩人淚汪汪地彼此緊抱在一起,今後一別,也不知何年何月再相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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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希妮和顏立行出走了,他們暫時安頓,重新申請護照,準備去另一個國度,開創屬於他們的人生。
希雅搬進姊姊的房間,換上姊姊常穿的衣服,睡在姊姊的床上,從此她就是和希妮了!而她原本的房裡有個「驚喜」等著在這個家引爆,她安靜地等待,預備承受。
上午八點傭人扯著嗓門大聲嚷嚷,一路跑下樓。「太太、太太,不好了,希雅小姐離家出走了!」
房裡的「希妮」聽到了,立刻從容醒來,跳下床準備「應戰」。她悄聲開門,走到樓梯口往樓下的大廳探,看見早起的後媽用力地扯過那封信,看也沒看地就撕成兩半塞回給傭人,厲聲命令:「那個笨女孩走了最好,拿去燒了,別讓先生看到。」說完,她昂著頭進了餐廳去吃早餐,傭人一直站在原地,像是愣住了。
希雅的雙手隱隱發顫,膝蓋也在打顫,滿眶的淚水轉啊轉就是沒有滴下來;她還以為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後果呢!原來是稱了後媽的心意,她恨不得自己滾出這個家。
希雅像個木頭人似地筆直走回房裡,對這個家本來就沒有依戀,如今又沒有姊姊可以訴苦,她真想一走了之!
房裡的對講機響了,她有氣無力地接聽。「喂。」
「希妮……妳怎麼還不下來?我有話跟妳說。」是後媽在叫姊姊……噢不,是叫她!
「好。」她掛上對講機,該來的總是會來,她該面對的絕不會逃。她深吸口氣走進浴室梳洗,換上姊姊的衣服下樓去。
餐廳裡劉秀霞心情大好地喝著咖啡,丈夫出國了,這屋裡她最大,而兩個麻煩精一個笨得自動走了,還剩一個眼中釘,她急欲除之而後快。
「媽。」希雅僵硬的叫著這個稱呼。
「我昨天跟妳說,下個月底就得辭了工作出發去加州,妳聽清楚了沒?」
「我很清楚。」希雅坐到姊姊平常坐的位子上,喝著她愛喝的優酪乳,說姊姊可能說的話,讓後媽不起疑。
「真聽話,妳知道媽最疼妳了,想要妳嫁個好人家,力家和我很有交情的,那個力拓磊可是電腦大亨,妳可得好好把握。」
「是。」
「妳今天怎麼這麼乖?不太像妳。」
「有嗎?」她學姊姊的鎮定。
劉秀霞左看右看,終於看出有哪裡不對勁了。「好啊——」
希雅暗暗喘息,以為露出馬腳。
「妳是想出國後給我逃掉對嗎?」劉秀霞疑心生暗鬼,拍桌子以壯聲勢。「我會派人一路送妳到力家,妳別給我動歪腦筋。」
希雅吁了口氣,後媽並不是看穿了她的身份。「妳別想那麼多,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最好是這樣。」劉秀霞凌厲地瞪了她一眼,吃起了麵包。
希雅緩緩地喝完優酪乳,再也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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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力拓磊的豪門別院。他一進門便把客廳裡昂貴的沙發、茶几全翻得東倒西歪,發狂似的把煙灰缸裡的殘煙、茶具裡的水撒了一地,更走進廚房,把廚子正準備的菜餚美酒全端出來倒滿地,來來回回弄得滿地狼藉,就連通往二樓的樓梯也無法倖免於難。
他更狂肆地破壞,那些盤子全變成飛盤,被奮力拋上階梯而砸碎裂了,一時間華麗的屋子變得狼狽不堪。
「先生,你這是在做什麼?」管家、廚子和傭人全都被他的舉動嚇成一團。
「妳們從現在起全給我放假一天,薪水照付,不准回來工作。」力拓磊嚴厲地下令,所有人不敢再問,全都退下了,只留下滿心疑問。
力拓磊冷笑,寒霜般的利眸掃過客廳裡的「傑作」;他不需要傭人,因為他將有一個新來的「小廝」。
那個「和稀泥」已到達機場,馬上就會到這裡來,而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她想住下,就得忍受髒亂,但他相信她絕對可以一眼看出,他是極度的不歡迎她,她最好是踏進他的屋子一步就驚慌失措,驚聲尖叫,然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