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
這是康蘋最後一個意識,念頭乍落,她人也跟著暈了。也好在她暈了,不然要是被她發現自己正親密地偎在雷鈞懷裡,而鄰居們非但不過來攙扶她,竟還站在一旁看好戲似的起哄鼓掌,免不得又會跟雷鈞臉紅脖子粗。
也不能怪婆婆媽媽們反應太過,實在是因為英雄救美的畫面太好看……雖然對愛講廢話的鄰居沒啥好感,不過雷鈞喜歡掌聲,聽見她們叫好的吆喝聲,雷鈞甚至還轉頭跟她們一頷首,這才打橫抱起康蘋,走進洞開的大門。
啊……
被關在門外的婆婆媽媽們接連發出羨慕的輕歎,臉上浮現嚮往的紅暈。這輩子要是能被那樣的帥哥抱過一次,真的是叫死也甘願……
「康小姐哪時候交了一個這麼帥的男友啊?!引」
幾顆燙著釋迦牟尼小卷卷的黑色頭顱湊在一塊討論,裡頭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起該要問問雷鈞的來歷,也沒有人注意,昏迷不醒的康蘋被他這樣抱進去,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眼見家庭醫師收起聽診器,又打開康蘋嘴巴眼睛瞧完狀況之後,雷鈞才一臉緊張地問:「醫師,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還好,只是流行性感冒。不過她現在正在發燒,我先幫她打支退燒針。」家庭醫師從黑色皮箱裡拿出針筒與藥劑,當細小的注射針插進康蘋手臂上,只聽見她模糊地傳來一聲:「痛……」
「忍一忍,醫生在幫妳打退燒針。」
雷鈞一邊說話,一邊伸手幫康蘋拂去額前汗濕的劉海,直到此刻他才有餘暇發現,康蘋的頭髮原來這麼軟、這麼長。
一向綰在腦後的長髮鬆鬆地攤在米色的枕頭上,她的髮色下黑,比較接近黑咖啡的那種深褐色。趁著醫師俯身在書桌前開藥單,雷鈞忍不住著迷地多摸了幾把。
好軟,真好摸--
「雷執行長……」醫師喚,雷鈞急忙抽開擱在康蘋頭上的大掌。
「什麼事?」
「這個是藥單,得麻煩你到附近的藥師藥局照著這藥名拿藥,一天四次,飯前飯後都可以,睡前再多服一包。萬一再發燒,我也開了退燒藥,不過每次吃藥中間得隔四個小時……」
醫師的醫囑其實每次都差不多,以往雷鈞總會嫌煩地將耳朵關上,難得他會這麼用心地聆聽醫生說話。醫師幫雷家看病快十年了,頭一回見雷鈞這種反應,一邊交代著,他忍不住朝床上多看了一眼。
在床上睡著的康蘋白著一張素顏,即使沒化妝,臉蛋一樣清麗可人,尤其現在高燒未退,白皙的頰上還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就像抹了腮紅似的,臉頰紅潤潤。
她的確漂亮。醫師心想。只是以雷鈞的身份地位,要多美的女子沒有,雷鈞會只因為這樣,就對她如此關心照顧?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醫師懷著滿心的疑惑離開康蘋家。醫師前腳一離開,雷鈞馬上掏出手機撥給樓下司機,要他把醫師送回去之後,回雷家請廚師弄幾道清爽可口的料理,弄好了他再送來安居街。
合上手機,雷鈞低頭望著睡臉安詳的康蘋,可能是剛打下去的針劑起了療效,感覺她的臉沒像方纔那麼紅了。
趁她還在睡,他到附近找藥局拿藥好了。
雷鈞說走就走,不過在抵達大門前他突然想到,沒鑰匙他等會兒怎麼進門?難不成還要再吵一次康蘋?他站在玄關口朝左右看了下,突然眼角瞄見鞋櫃上擱了一隻玻璃盤子,上頭放了一串應該是門鑰匙,他打開門試了一下,嗯,沒錯。他滿意地將鑰匙塞進西褲口袋裡。
他不想單獨留下康蘋太久,事不宜遲,雷鈞鎖好門後,便匆匆跨步奔下樓梯。
雷鈞一拿好藥立刻回來,大約一個小時後,司機也送來雞湯、蘋果和裝在燜燒鍋裡的廣東粥。
趁康蘋未醒,雷鈞已將康蘋的小窩裡裡外外全看了一遍。
嗯,他喜歡裡頭的配色,客廳裡只有套著白椅套的雙人長椅,前方是同色的方形木桌,靠牆是木色的長型書櫃,裡頭擺滿許多大部頭的法律專書;臥房的床罩仍是米色,不過窗框和書架卻塗上美麗的橄欖綠漆,然後他還注意到,四方木桌充當的梳妝台上,擱了一瓶Burberry的「Brit」女香。
正當他打開「Brit」女香瓶子,低頭欲聞時,康蘋正好醒來。
「嗯……」
一聽見聲響,雷鈞立刻走回床鋪探視她。康蘋眼睛眨了眨然後張開,驀地瞧見雷鈞的臉龐,她猛地一嚇!
他怎麼會在這?康蘋再看看四周,沒錯啊,這的確是她家。
他怎麼進來的?
之前一個多小時的事,康蘋完全記不得,唯一殘存的意識,是額頭上那一個包,這會兒還隱隱作痛著。
「感覺好點了嗎?」聽見雷鈞這麼一問,康蘋才猛地注意到,唉呦,她穿著睡衣啦!
「你你你……」口才流暢的她竟然緊張得結巴!康蘋再度一羞,她趕忙拉來被她卷在懷裡的薄被將自己裹好,這才穩了心神,她怒瞪雷鈞。「你怎麼會知道我家在哪?!」
「當然是妳告訴我的。」
瞧她橫眉怒目的模樣,雷鈞忍不住伸手敲她腦袋,而他哪兒不碰,竟敲到她仍腫起的包。康蘋捂著額頭發出一聲哀嚎,雷鈞一嚇,連忙道歉。
「你在幹麼,痛死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妳的頭剛被門撞到--」發現康蘋仍舊沒印象,雷鈞索性將今早的事,前前後後全說給她知道。
聽著聽著,康蘋驀地蹙起秀眉。
見她因病爽約,他非但不生氣,還幫她請醫生,親自過來照顧她?他是「霆朝」的執行長,一個身價上億的男人耶,有必要為了她--一個資淺的小律師,做到這種程度嗎?
「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