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個很亮眼的男人,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籃球場上。那時還在新生訓練,我跟同學拎著垃圾桶去倒,剛好就看到你一個跳投得分,開心得跟隊友擊手歡呼。那時我就留下一個印象了。」
「這麼清描淡寫?」雷鈞一臉狐疑。「妳難道都沒有試圖找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根本不需要找,我不是說過,我跟你都是年級代表。第一次在學生會開會,你就自動跟全部人自我介紹了。」
「妳就是從那一刻開始喜歡我?」
「才沒有。」康蘋斥他。「當時你早有女友,根本看不上我這個小黃毛丫頭。」
「我當時有女友?」雷鈞壁眉想。「妳這麼--提好像有那麼一點印象……」
「薄情郎!」康蘋突然抬手拍了下雷鈞腦門。「傳說中她跟你從高二就交往了,你竟然連她都忘了。」
不過雷鈞這反應也讓康蘋有些安心--他並不是只忘了她而已。
「劉筱芬?對吧。」
康蘋點點頭。
「妳這麼說我就記得她了,唉,也不能怪我忘了她,當時之所以會跟她交往,不過是看在她是全校男生公認的夢中情人。但實際相處之後我發現,那麼漂亮的女生原來也不過爾爾……我這麼說可能有些對不起她,不過是真心話,我想大概沒幾個人可以跟她長期和平相處,她太驕傲了。」
「可是你還是跟她交往了一年多?」
雷鈞理所當然地答:「因為學校男生的夢中情人一直沒換人啊。」
竟為了這種理由跟人交往!康蘋再抬手拍他腦門。
雷鈞哈哈大笑。「那我們呢?我們是怎樣的因緣際會遇上的?我記起是妳王動提出跟我交往的要求。」
「有一次我在校外,被一群不良少年找麻煩,是你幫我解決的。」
康蘋這麼一提,雷鈞驀地記起整件事情來。
「我記得了。我去美國之後,曾有段時間晚上一直發低燒,睡得迷迷糊糊,就會作一個夢。夢中有四、五個男孩,圍在一個女孩身邊,當時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得快去救她。這個夢作了太多次,多到我都分不清到底真發生過,或者只是我的幻覺--原來那就是妳!」
相對於雷鈞的恍然大悟,康蘋的表情顯得有些不悅。「原來你剛到美國,除了適應不良之外,還猛發低燒,怎麼你之前沒告訴我?」
雷鈞尷尬地搓著鼻頭嘟囔:「發低燒又不是什麼英勇好事--」他當然不可能把它掛嘴邊炫耀。
醫學上記載:心腦血管是人體比較脆弱的器官,壓力一大,神經系統一紊亂,就容易發低燒。發低燒時會嗯心頭痛,現實與夢境的意識模糊不清,感覺像發燒,體溫卻始終沒超過38.5度,說麻煩,還真是麻煩透頂。許多過勞死的猝死病人,出現的前一徵兆,就是發低燒。
康蘋突然可以理解,為什麼雷鈞初到美國,會一下忘了那麼多事!
「可是你不說,我就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知道我發了好一陣子的低燒,妳會比較釋懷?」
「至少它可以證明,你並不是故意要忘記我的--」康蘋深吸了口氣,然後坦承。「我一直很怕這一點。」
雷鈞低頭看了康蘋一會兒,然後他懂了。「妳之所以遲遲不接受我,就是因為妳擔心,我會再一次忘了妳?」
「嗯。」康蘋臉頰浮現淡淡紅暈,她側轉頭不敢直視雷鈞的眼。
「天啊!」雷鈞猛一拍自己腦袋,往椅背上一靠。「早知道我就告訴妳了!也用不著妳跑我追的,花那麼多時間還沒一點效果。」
瞧他反應,康蘋促狹地搖起手指。「我也沒說你早些告訴我,我就一定會接受你啊。」
「但妳剛才明明說……」
「我知道我說什麼,只是事情總有前因後果……你要知道,我現在之所以願意躺在你腿上,不是因為知道你發低燒,而是你這段時間裡的表現。」
難纏的傢伙!雷鈞斜眸瞪她一眼。「搞半天我早說晚說,結果還不是都一樣。」
「你真聰明。」康蘋伸手頂了下雷鈞鼻頭,雷鈞懲罰似地抓住她手,張口啃咬,康蘋低呼一聲。「痛吶……」
只是她一說完,雷鈞隨即鬆開她手,改用舌頭輕舔。
「你好愛咬人……」望著他舌尖在她指上吮弄的畫面,康蘋鼻息微微變得急促。
雷鈞停下動作,邪氣地朝她眨眨眼睛。「這樣就讓妳吃不消,要是讓妳知道我真正想咬的是哪個地方--」
「哪裡?」康蘋挑戰地回視雷鈞。
雷鈞俯低頭,在她耳邊輕說了一句:「妳的臀部。」
「色狼!」
「是妳想知道我才說的!」雷鈞一臉無辜。「況且那也不能怪我啊,誰叫妳的臀部看起來那麼緊翹有彈性……」
雷鈞一邊說,一邊在心裡描繪她的身體曲線。方纔那襲緞質禮服已將她身材完全展露,尤其是她腰部到臀部的柔和線條,呼,真令他垂涎三尺。
「妳別忘了,我可是親手碰過的。」
他這麼一說,康蘋又想起他倆在餐廳花園交換的吻,急急忙忙想從他腿上起身,卻又被他一把抱進懷裡。
「想去哪?」
「當然是回房去,我才沒那麼傻,繼續待在這裡讓你取笑!」
「好好好,我不笑。」雷鈞軟聲哄著。「留下來別走嘛……妳不是一個人待在房裡睡不著,那就陪我到妳想睡覺了再進去嘛……」
真是拿他沒辦法!
「難道妳忍心留我一個人待在這?」一雙黑眸眨巴眨巴地瞅她。
油嘴滑舌,讓人想惱他都不行!「你呦∼∼好啦!」康蘋猛歎口氣,躺回雷鈞腿上。
見她舉動,雷鈞唇上漾起一抹得意的笑。
第八章
忘記昨晚是怎麼睡著的了,早上一醒來,康蘋已躺在自個兒臥床上。她伸了個懶腰下床盥洗,然後換上輕便的亞麻長褲和白棉衫,走出臥房門,只聽見一陣嘩啦的潑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