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齊文忽然微笑地靠近。「我想做的事情很多,妳確定妳都想知道?」
一點都不想!她在心裡大喊。直覺告訴她,他想的一定都不是什麼好事,但明明是她自己先問起的,進退維谷的她選擇保持沈默。
「膽小鬼!」原齊文笑罵。
他伸手探入浴缸,嚇得花宇音差點鬆手,但他隨即收手,一臉促狹地看著她。
「水都快變冷了,妳還要繼續泡嗎?」
原來他剛剛只是試水溫。想到她剛才的反應,就令人覺得氣短。
「你管我!」她沒好氣地答。
他到底走不走?難道要繼續這樣跟她聊下去?她的腳好麻、手好酸。
「我是關心妳,我們不該好好相處嗎?我就住在妳隔壁,萬一妳做『惡夢』,我可以盡快趕來,」
「來加深我的惡夢嗎?」她瞪著他。他會不會太靠近了點啊?
他笑著拈起她一撮濕發。「看來我們得多加溝通才行。」
他指的是什麼啊?花宇音一臉驚恐地看他。他不會又像下午一樣「欺負」她吧?
「以後我們不但一起工作,還要一起生活,得多瞭解彼此,才能相處融洽啊!妳說是吧?」
「我如果說是,你就會離開嗎?」
原齊文露出讚賞的笑容。「妳很會談判嘛!好,如果妳答應每次見到我就給我一個吻,我就離開。」
「喂,你得寸進尺!」
他爆出一串笑聲,那爽朗的笑聲在滿是濕氣的浴室迴盪。
「不逗妳了,快起來吧!免得感冒了。」他起身離去。「和妳聊天很愉快,下次再聊嘍!」
直到聽見關門聲,花宇音才敢鬆開雙手。
這死傢伙!什麼下次再聊?誰還想有下次啊?這種丟臉的「聊天」一次就夠受了!
怕那傢伙心血來潮又跑回來,花宇音連忙站起,之前泡湯的好心情都消失無蹤了。
沒料到她膝蓋一軟,整個人又跌回水裡。
「啊!」
都怪她之前一直維持著同樣的姿勢,腳都麻透了,又一下子就想站起來,才會栽倒。花宇音在心裡暗罵自己笨。
「好痛!」她才一坐直,就感到手肘和臀部傳來的疼痛。
抬起手一看,整個手臂都紅了,看來鐵定是瘀傷了。
就在這時,門被砰地一聲撞開,原齊文一臉緊張地跑進來。
「怎麼了?」
才一眼,他就明白她發生什麼事。「妳跌倒了?」他笑問。「誰叫妳一直僵在浴缸裡,有沒有摔傷?」
「你出去啦!還不都是因為你。」可惡!因為疼痛還有他突然闖入,她根本來不及縮起腳遮掩自己,雙手緊緊地摀在胸前,趕緊再度沈入水裡。
原齊文不理會她的叫吼,從毛巾架上拉來浴巾。「來吧!」
花宇音紅著臉動也不動地撇開臉。
「別鬧脾氣了,快點上來,不然真的要感冒了。」
但花宇音仍舊沒動。
最後原齊文忍無可忍,用嘴咬著浴巾,然後伸手將她從水中抱起。
「喂!你幹麼?放開我!」
原齊文抬起腳撐在浴缸邊緣,讓她靠在曲起的大腿上,才空出手拉起浴巾的另一角將她裹好。
花宇音沒料到他會這麼溫柔體貼地對她,一時問無言以對。
確定她包好浴巾,原齊文又抱起她走出浴室。他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然後察看她的傷勢。
「哪裡摔傷了嗎?」他問,聲音輕柔溫暖、表情擔憂,花宇音覺得心不由自王地震了一下。
「沒有。」
他不信地看了她一眼,拉起她的手,發現手臂的瘀傷。「這叫沒有?妳太逞強了吧!」
他站起身來往她的衣櫃走,摸索了一陣後,他拿出一套內衣褲給她。「妳先穿上,別下來。」
花宇音臉紅地看著他手上的內衣褲,紅著臉一把搶過。他在幹麼?隨便拿她的內衣褲,像個變態似的。
沒等花宇音開口,他轉身離開。
他到底在想什麼?突然衝進來,又逕自翻她的衣櫃、拿她的內衣褲,現在又一溜煙地跑掉,讓人完全摸不著頭緒。
猜不透他的心思,花宇音生著悶氣穿上內衣褲,然後又下床到衣櫃拿出連身睡衣,臀部和背傳來的疼痛讓她舉步維艱,
唔……痛死了!難道他剛剛叫她別下床是因為早猜到她會全身酸痛?看來他還不錯嘛,挺細心的。
她忍著疼痛抬起手、套上睡衣。平日稀鬆平常的動作,此時卻變得異常困難。
「我不是叫妳別起床的嗎?!」原齊文一進門看見她不聽話地站在衣櫃前,口氣兇惡地大吼。
「我沒事啦!」
他壓根兒不理會她的話,再度抱起她回到床上。
「妳就是這麼會讓人擔心,不要這麼愛逞強行不行?受傷的人就該有自覺,不要老是硬ㄍㄧㄥ。」
雖然他口氣不好,淨是責罵,花宇音卻感覺到一絲溫柔藏在其間,尤其是他放下她的動作輕柔,令她幾乎感覺不到疼痛。
一安放好她,他立即拿出藥膏、旋開蓋子,擠出一些透明的軟膏在手上,一股涼涼的薄荷味傳來,他輕輕揉搓後,示意她趴好。
花宇音緊抿著嘴,沒有異議地轉身趴在枕頭上,一陣涼意敷上她的手臂,伴隨而來的是他寬大的手掌及修長、有力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按摩揉捏。
「嗯……」花宇音不自禁地呻吟。
「會痛嗎?」原齊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忍著點。」
花宇音不好意思澄清,她並不是痛得呻吟出聲,而是他的按摩太舒服了,令她忍不住發出歎息。
重複同樣動作、按摩完另一隻手後,原齊文抽出面紙擦去多餘藥膏,起身正要叫她時,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哼,愛逞強的傻瓜。」
嘴巴上雖然這麼罵,但他的語氣裡揉和一抹濃濃的寵溺,嘴角也微微上揚。輕柔地替她拉好薄被蓋上,他坐在床沿看著她。
她究竟要到何時才肯卸下心防接受他呢?他已經等她這麼久了,好不容易又有機會靠近她,可她卻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他們是不是分隔太久了,久到她早已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