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學眼中,她出身好、長相好、成績好,猶如天之驕女,凡人不敢輕越雷池一步。
直到她隱瞞身份,考入自家公司,結識了晴嵐及夏央,才打破她築起的城牆。一見如故的三人立刻成為好友,常常在公司的小會議室中聚餐、聊天,花宇音頭一次感覺到卸下心防的輕鬆,體會到和人交心、分享彼此的快樂。
她很珍惜這段得來不易的友誼,可是有件事卻像隱藏的地雷般,威脅著這段友情。
花宇音皺著眉,正在上妝的手停在半空中。她盯著鏡中的自己,心裡浮現那股憂慮。
要是她們發現她的秘密,得知她的真實身份後,也和其他人露出一樣疏離的眼神,她該怎麼辦?她們的友誼還能繼續下去嗎?又或者她們會氣她隱瞞真實身份,認為她瞧不起她們,而討厭她怎麼辦?
花宇音甩甩頭,將那些憂慮通通拋在腦後。算了,先別想太多,今天之所以特別訂下早餐之約,不就是為了解決這些憂慮嗎?
不管結果如何,花宇音覺得她無法再瞞下去了。她今天就要說出她的秘密,因為她覺得再隱瞞下去,心中的愧疚終有一天會壓垮她的。再說,她心底也抱著一絲小小的期望。
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她已相當瞭解兩位好友的個性。晴嵐雖然迷糊但善良隨和,夏央看似火爆、容易生氣,但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直來直往、沒啥心機。
若是她能好好解釋她當初之所以隱瞞身份報考花林集團的理由,以她們善良的本性,應該會原諒她吧?
她希望會。花宇音在心裡默默祈禱著。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什麼?!」夏央的嘴此時大得足以塞下一顆棒球,她的筷子已掉入蛋餅裡卻不自知,最糟的是,為了搶救陷在蛋餅裡的筷子,她還笨手腳地打翻她最心愛的椰奶西米露。
一陣手忙腳亂的收拾後,她雙眼圓睜地盯著晴嵐,不敢置信的表情像活見鬼。「妳說妳……妳……妳和總裁正在交往?」
晴嵐沒啥表情地點點頭。
「可是、可是……那不是妳被逼著配合演演戲而已嗎?」夏央一時還找不回正常的聲音,像只八哥般怪叫著。
「嗯,剛開始是,結果演著演著,假戲真作起來了。」晴嵐答得冷靜,但夏央卻聽得很震驚。
她覺得晴嵐剛剛彷彿在她身邊投下一顆手榴彈,轟得她頭昏腦脹。
「假戲……真作?」夏央呆了。她轉頭看看花宇音,不懂她為何能如此鎮靜。「妳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花宇音端起熏衣草奶茶啜了一口,眼也不抬地答道:「我知道了。」
「嗄?」夏央又是一呆。「妳早知道了?」
花宇音點點頭。
「何時?」夏央問。晴嵐也抬起頭,臉上的表情終於不再老神在在。
「這也是我今天找妳們來的主要原因。」宇音忽然直起身,表情變得很慎重,對她們說:「既然晴嵐都告白了,有些事我也想說出來。」
「嗄?」晴嵐不解地看著她。
夏央則是完全沒回應,像是被嚇傻了。她還摸不著頭緒,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平時熟悉的好友一個接一個跳出來真心告白?
「妳們不是一直覺得我很少提到我的家人,甚至偷偷以為我是因為遭到家暴,所以不願意提起家人。」
「咦?」
「耶?」
晴嵐和夏央同時出聲。「妳怎麼知道?!」
「妳們在廁所討論得那麼大聲,要想不聽到也難。」宇音淡然地瞥她們一眼。
「哦!」兩人不好意思地臉紅。
「妳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夏央說。
「我知道。」宇音答。「其實我家沒有什麼家暴,只是有點不太正常。」
不太正常?那是有多不正常?夏央的心裡浮上疑問,晴嵐卻是沈默不語。
「我和一般人一樣有爸爸、哥哥、姐姐,可是不同的是,我有四個媽媽,其中一位已經過逝了。」
「四個?!」夏央驚嚇地伸出四根手指頭,眼睛瞪得比龍眼大。「……媽媽?!」
「嗯。」比起夏央誇張的表情,宇音平靜的模樣實在有點超乎現實。「我爸有四個老婆,分別生下二個哥哥、一個姐姐和我。其實,我的家人妳們早就認識了。」
等等!怎麼可能?夏央皺著眉頭瞪著宇音,她何時認識她的家人,她怎麼會全然不知?
「我爸就是花林集團的創辦人,現任總裁是我大哥,我就是公司裡近日謠傳不斷的花家小女兒。」
「那個神秘的小公主?!」夏央大叫。
花宇音像是對那稱謂很感冒似的,肩膀縮了一下,無奈地點頭。
夏央此刻完全呆掉。她往椅背一癱,宣佈正式當機。
「其實,我並不想騙妳們。當初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我才刻意隱瞞身份報考公司,我沒想到會和妳們變成好朋友,隨著和妳們越來越好,我變得更不敢跟妳們說出我的身世。我怕……」宇音難得露出不安,眉頭微擰。
「我知道,妳怕我們會誤會妳,怕我們知道真相後會不跟妳繼續做朋友,對嗎?」晴嵐微笑道。
宇音微微訝異地望她,點點頭。
「傻瓜!怎麼可能為這種事放棄我們的友情?能在職場裡找到朋友已經不容易,更別說是這麼麻吉的好友,這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耶!」晴嵐笑著說。
夏央怔怔地看著晴嵐。「妳早知道宇音的身世啦?」
「嗯,其實柯秘書早就把總裁的家世背景資料給我,但我懶得看,所以還曾誤會宇音是總裁的地下情人候選人。」她臉紅道。
「我?那可是亂倫耶!」宇音挑眉說。
晴嵐噗嗤一笑。「總裁也是這麼說,你們果然是兄妹。」
「這也就是為何我知道妳和總裁──也就是我哥交往的原因。」宇音又接著解釋。「我哥重感冒那天,妳來家裡看他那次,妳在他房裡呆到天亮,然後又廝混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