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妳現在這件浴袍底下,不就光溜溜,什麼也沒穿嘍?」裴子毅盯著她,帶著一絲詭詐的笑容問道。
聽見他的話,杜軒妮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彷彿有巨大的炸彈突然間爆開來似的,炸得她的俏臉也瞬間紅燙似火。
「我……我……」她僵硬地嚷道:「要你管!」
「我不是要管妳,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麼?」杜軒妮脫口問道,才發現自己又中他的計,問了他故意吊她胃口只說一半的話。
「我只是好奇,妳這樣浴袍底下一絲不掛,會不會覺得有點涼颼颼的?」裴子毅邪氣地問,就是故意想要戲弄她,見她又羞又氣偏偏又拿他沒轍的模樣,他的心情異常地愉悅。
想不到將計就計地收留她,會帶給他這麼大的樂趣,他不禁期待兩人「同居」的日子還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深邃的黑眸放肆地瀏覽她穿著浴袍的嬌軀,那充滿侵略性的眼光,彷彿能透視她身上的那件浴袍,讓杜軒妮頓時有種錯覺,覺得自己好像一絲不掛地站在他面前似的,那讓她羞窘得不知所措,就連雪白的頸項和胸口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紅。
「我……我……我想衣服沒這麼快烘乾,杵在旁邊等也沒用,而且……而且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想我應該要回房間去……差不多要睡覺了……」
近乎語無倫次地扔下這幾句話之後,杜軒妮落荒而逃似的轉身一路奔回客房去,還順手鎖上了房間門。
「呼──呼──」她喘著氣,驚魂未定。
真是嚇死人了!那個男人未免也太過危險了!光是那放肆邪氣的眼神,就足以讓她渾身發燙,全身的力氣像是瞬間抽光似的,差點連麼回房間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急促地喘著氣,狂飆心跳的速度還沒有恢復正常,就聽見一陣腳步聲來到她的房門外。
裴子毅沒有試圖伸手開門,但他像是早就料到她一定會鎖門似的,用著帶笑的嗓音說道:「親愛的軒妮,我想妳大概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
「這幢別墅,是屬於我的。」
「我沒忘啊!那又怎麼樣?」杜軒妮實在不懂他到底想說什麼。
「既然這別墅是屬於我的,那麼妳說──我是不是應該會擁有每一扇房間的鑰匙呢?」
「嗄?」杜軒妮驚愕地瞪大了眼。
糟了!她竟然忘了這一點,這麼說來,就算她把房門鎖起來,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半點阻擋作用嘛!
「好了,時候已經不早了,妳剛才不是說妳有點累了嗎?既然這樣,那就早點休息吧!祝妳有個好夢,晚安。」裴子毅微笑地說完後,也不等她有所回應就轉身離開了。
杜軒妮蹙著眉心,並沒有因為裴子毅的暫時撤退而放心多少,心情反而更加地忐忑不安了。
「怎麼辦?那個壞胚子會不會趁我半夜睡得不省人事的時候,偷偷拿了鑰匙開門闖進來?」
杜軒妮煩惱地咬了咬唇,很認真地考慮要將房裡的大床搬去擋住房門,但是一想到這是個費時又費力的大工程,而且很有可能對裴子毅來說沒有什麼用,於是想想還是作罷!
「算了,擔心這麼多也沒有用,既然他會提醒我他擁有房間的鑰匙,應該就不至於真的會闖進來吧!」
杜軒妮自我安慰之後,便關燈躺上了床,身下的床鋪想必是豪華昂貴的世界名床,舒適度一點兒也不輸給她自己房裡的那張床,但她睡得極不安穩,總忍不住豎耳聆聽,注意著房外有沒有任何動靜。
就這樣,她幾乎一整夜都無法成眠。
第五章
天亮了,和煦的陽光灑落一地,清爽的微風從半開的窗子吹入房中,不僅讓蕾絲窗簾隨風拂動,也將早晨新鮮的空氣帶了進來。
杜軒妮在床上翻了個身,還沒從睡夢中醒來。
夢中,她在不知名的地方和裴子毅耳鬢廝磨,而在他灼熱的氣息籠罩下,她不僅沒有半點抗拒的意思,甚至還頗為陶醉。
就在裴子毅抬起她的下巴,打算要親吻她的時候,她忽然從睡夢中醒來,一雙惺忪的眼眨了眨,先是愣了半晌,才想起昨天發生的一切。
「天哪!我怎麼會做這種怪夢!」杜軒妮撫著自己微微發燙的臉頰,心裡很不能接受自己竟做這樣的夢!
就算真的要夢到裴子毅那個男人,好歹也該夢到她狠狠地教訓他,在他意圖輕薄自己的時候狠狠地踹他幾腳,怎麼竟會夢到他們兩個人像一對情侶似的,親暱地耳鬢廝磨?難道在她的潛意識裡,不但不排斥他的接近,甚至還挺享受的?
「啊──」杜軒妮忍不住抱頭尖叫。「不不不!這怎麼可能?」
人家都說夢境和現實是相反的,她一定是討厭極了裴子毅的觸碰和親吻,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
杜軒妮努力揮開夢中的景象,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可否認地,裴子毅的別墅既華麗又舒適,不過她現在沒有半點享受或是度假的心情,她可沒忘記自己混到裴子毅身邊的任務。
「呵∼∼好累喔!」她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有點睡眠不足的感覺。
這都要怪昨天晚上裴子毅的捉弄,害得她隨時提心吊膽他會不會真的半夜闖進來,結果一直到大約半夜三點鐘才倦極而眠,說不定也是因為太在意這件事,所以才會做這樣的怪夢……
夢中那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又浮上腦海,她愈是努力不去想,那畫面就愈是不斷地重播。
「討厭啦!到底怎麼搞的?」
杜軒妮咬了咬唇,起身走進浴室,用冰涼的冷水潑了潑自己的臉,想讓自己的腦子冷靜清醒一點。
她盥洗完後,輕悄悄地推開房門,沒見到裴子毅的身影,便一溜煙地衝到烘乾機旁,拿出已經烘好的衣服再立刻奔回房間。
「還好衣服都已經干了,要不然可就傷腦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