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送洗就好。」夏宇希仍是那句老台詞--送給洗衣店處理,反正他大部分的衣服,都這麼處理。
兩人相視而笑。
他們似乎老是圍繞在他的潔癖上打轉,不過這也算是一種樂趣。
「心情好一點了?」夏宇希笑著問黎茵茵。
「好一點了。」黎茵茵亦笑著回答。
她有信心,未來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 *** ***
就在黎茵茵和夏宇希說笑的同時,夏瀚希卻是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怎麼都靜不下來。
宇希要跟茵茵結婚?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夏瀚希簡直快瘋了。
宇希要跟茵茵結婚,用這個方式保護她,那她以後不就成了他的弟妹?
不行,說什麼都不行!
夏瀚希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茵茵是他的,從來就是他的!她嘴裡雖然喊別人哥哥,但她的心裡一向就只有他,她絕對不能跟宇希結婚。
夏瀚希下定決心,要瞭解黎茵茵的心意。自從事情爆發之後,他們就沒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彼此的想法,真的需要好好談談。
只是在夏宇希嚴密的保護之下,夏瀚希並沒有多少與她交談的機會。他嘗試打電話給黎茵茵,卻總是被夏宇希擋下來,害他不得不另想方法。
既沒有她的手機號碼,又不知道她的住處,夏瀚希實在無法可想,只好採取最古老的辦法--跟蹤。
他坐在車上等她下班,這一等又是好幾個鐘頭,一直等到快七點,才看見她的蹤影。
他本來想直接下車把她帶走,但還沒來得及推開車門哩!夏宇希的身影緊接著出現在她身後,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向白色休旅車。
夏瀚希的眼睛霎時冒出嫉妒的火花。夏宇希很明顯要送她回家,或許他們還要去別的地方,這讓他極度不快。
白色的休旅車,以平穩的速度駛出停車場,進入大馬路。夏瀚希緊追其後,小心保持距離,以免被夏宇希發現。
夏宇希是個敏銳的人,不過這次他倒沒有注意到夏瀚希的車子,而且他也沒有再繞到其他地方,而是直接把黎茵茵送回家,兩人在巷子口說再見。
「掰掰。」
「明天見。」
黎茵茵開心的跟夏宇希揮手道別,夏宇希點點頭,隨後踩油門離開。黎茵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目送他離開之後才轉身走回公寓。
她租的公寓,就位於巷子的最尾端,一棟外型老舊,樓梯殘破的危樓。剛開始的時候她也很害怕,住習慣了以後倒也覺得還好。反正她八點以後就不出門,多注意安全一點就行了。
黎茵茵仗恃著時間還早,沒有特別注意旁人。等到她拿出鑰匙,打開門,才發現情況不對勁,有人跟蹤她!
她直覺得想尖叫,卻在看清楚對方的臉後愣住。跟蹤她的人,竟然是夏瀚希。
「妳不是要進門嗎?走,進去。」夏瀚希的身手倒俐落,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便將她推進屋裡去。
「這就是妳住的地方?」她還沒有開口問他來的目的,他反倒先檢查起她的公寓,黎茵茵一臉難以置信。
「你到底來幹什麼?」冷靜,別讓他再干擾妳的生活,妳已經跟過去不同。「你憑什麼跟蹤我?」
她一連問了兩個問題,夏瀚希一個都沒回答,只是一味觀察四周。
「這個地方的環境很糟。」觀察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他說。
「但是房租很便宜。」她接口,不認為這個地方有什麼不好,只有治安差了一點。
「妳窮到這個地步嗎?」他緩緩吐氣,不曉得她在倔強些什麼。「如果妳沒有錢,為什麼不來找我?還有,妳自己搬出來住的事,為什麼沒有通知我?妳知不知道我找了妳很久?」
「你為什麼要找我?」她不否認他曾找她的事,小小的動搖了一下她的心,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這還需要問嗎?」他覺得很不可恩議。「妳就在我眼前這樣被帶走,之後就沒有消息,妳以為我不會擔心嗎?」
「不必擔心,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而且活得好好的,你可以走了。」他的話很動聽,但她已經受夠了謊言,再也不想多聽任何一句。
「茵茵!」他沒看過她這麼堅決的表情,生氣之餘並且恐慌,她看起來隨時會把他趕出去。
「我們必須談談。」他趕在她說下一句話前拋出請求,卻換來她嘲弄的眼神。
「談什麼?」真的很好笑。「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我知道妳很生氣--」
她悲傷的表情,說明了她可不只是生氣而已。
「好吧,我承認我對不起妳。」他詛咒自己。「一切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妳也不會搬到這麼槽的地方,我真的很愧疚--」
「你是為了愧疚才來的嗎?」她冷冷打斷他的話,表情泫然欲泣。
「什麼?」
「如果你是因為覺得愧疚才跟蹤我回來,那我可以告訴你:不必了,我過得很好,請你不要多管閒事。」莫名其妙影響她的心情。
「茵茵--」
「托你的福,我終於真正獨立。」就這方面來說,她不恨他,反而很感激他。
「托你的福,我終於瞭解外面世界的好與壞,我對你沒有抱怨。」所以請趕快定吧,還給她一個寧靜的生活。
「真的沒有抱怨嗎?」她的話雖然說得冠冕堂皇,但他一點都不信。「如果妳真的沒有抱怨,為什麼不肯坐下來,好好聽我說話?」
「你想說什麼?」黎茵茵反問夏瀚希。「說你有多看不起我,多喜歡捉弄我,你想說的就是這些?」不是她不願意聽他說話,而是他想說什麼她都猜得到,根本沒有意義。
「茵茵--」
「你已經把我的人生弄得亂七八糟,我也已經無法再給你什麼,拜託你饒了我,別再提醒我有多蠢,好嗎?」
曾經,她為他的魅力而心折,總以為他那種迷人的壞,只是小說上的幻想,他頂多擁有形式。但很快地,他讓她見識到小說人物的破壞力,於是,幻想不再美麗。她也只能捧著一顆破碎的心,直到他不停地把它踩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