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金金的身影靈活一閃,竟然鑽過他腋下,躲到他背後。
柳揚呆呆地看了落空的胸懷一眼。可惜啊……差一點點就軟玉溫香抱滿懷了。
但想想,金金哪有這麼容易卸下心防,願接受他的肢體碰觸。她現在不防備他,肯對他笑就已經夠好了。
他不應該太貪心,連話都沒講上一句、手也沒牽上一回,就想直接進展到擁抱的階段。
戀愛的醍醐味就在於按部就班慢慢來,他得要有耐性才行。
柳揚收拾起沮喪的心情,轉向金金,正想安慰她兩句。
「樹哥。」一個柳揚最討厭的稱呼直接砸了過來。
柳揚瞪圓了一雙虎眼。「小枝,跟妳說過多少次了,我現在的名字叫柳揚,把那個樹字給我抹掉。」
你不喜歡叫柳樹,難道我就喜歡叫柳枝嗎?柳枝在心裡咕噥著,但看兄長一副氣勢「凶凶」的樣子,還是不要在虎口上拔毛了。「是,大哥。」她扮出一臉乖巧喊道。
柳揚收起怒容。「妳怎麼提前回國了?旅行不好玩嗎?」
柳枝嘟起嘴。「我說要去旅行一個月,時間到了自然就回來啦,有什麼不對?」
一般人照既定的時間表出國遊玩是很正常,但柳枝卻是那種玩高興了隨時可以延長几倍時間的人,她會準時回來才叫反常。
「小程呢?小倆口一起出去做婚前旅行,總不至於才相處一個月就吵架鬧分手吧?」柳揚也只是隨口損損自家妹子,哪知道就這麼準,什麼事情都讓他說對了,
柳枝的臉色黯淡得跟街邊一把十塊錢的青菜有得拚。「什麼事不好提,說那混蛋,樹∼∼哥。」她給惹毛了,還不一箭射向柳揚最忌諱的地方。「你是不是每天求神拜佛祈禱我和小程分手呢?也對啦!你一直都不贊成我們在一起嘛,樹∼∼哥∼∼」
柳揚給她一棵「樹」、兩棵「樹」,搞得腦袋都脹了。
「得了,我不過問你們小倆口的事,妳也別拿我的名字來說嘴。看妳幾大袋行李往這裡扛,大概是不想回家了。要住我這裡可以,約法三章。第一,房裡有客人,妳要有點禮貌,別把我的客人嚇跑了;第二,如果小程來找妳,你們愛怎麼吵都隨便,但不許在我屋裡吵。第三,別在我屋裡開宴會,想唱歌、跳舞,打架……都要遠離這棟大樓--就百公尺吧!」
聽他提到客人的事,柳枝兩隻眼睛都放光了。
「大哥,你說的客人該不會是你身後那一位吧?」看柳揚對她的緊張,那兩人間的關係肯定不尋常。
不過柳枝覺得自己大哥的眼光真差,天下美女何其多,怎麼會看上一個瘦巴巴又膽怯,活似只小老鼠的女人?
「這是金金。」柳揚為她們做介紹。「金金,這是我妹妹柳枝。」
金金飛快露出半個腦袋,對著柳枝點了一下,又立刻縮回柳揚身後。
那個柳枝,跟她在一起越久,金金越感覺到她身上傳來可怕的氣味。那分明是程萬里的味道,而且沾得很牢。
不知道柳枝跟程萬里是什麼關係?但會沾了這麼多他的氣味,他們兩人一定曾經很親密、幾乎是寸步不離地相處了好一段時間。
金金忍不住猜想,該不會程萬里發現她的行蹤,所以指使柳枝來殺她吧!
不過,金金心裡也知道這個可能性極低。畢竟,柳枝才剛回國,哪能這麼快被程萬里說服?
還有一點,柳枝是柳揚的妹妹,柳揚……那麼好的一個人,金金相信他的妹妹也不會是滿手血腥的惡魔。
金金對柳揚有一股說不出的信任。
但柳枝卻對她的態度很不滿。搞什麼鬼,她又沒長著一副青面獠牙,金金有必要這麼怕她嗎?
「大哥,這……就是你為我找的未來嫂子?」她眼裡有著深深的蔑視。
「小枝……」柳揚剛想教訓一下失禮的妹妹。
「董事長……咦,小姐,妳回來了,這次提早了喔!」
史清銘帶著禮物來拜訪了,他是被柳揚逼著來答謝救命恩人金金的,兩人本來同車,應該一起到達目的地,但臨上電梯時,柳揚發現他的禮物只有一束花,覺得太寒酸,就讓他再去多買些東西。
因此史清銘遲了十來分鐘才到柳家,卻想不到這裡如此熱鬧。
「我哪有提早回來?」柳枝撇撇嘴。「我說去一個月,到今天正好滿三十天,我回國有什麼不對?」
「但妳從來沒有按時回國的紀錄啊!一向是玩得高興,就延長日期。何況這回是婚前旅行,我以為小姐一定會晚個十天半個月才回來的。」史清銘實話實說。
柳枝惱得眼睛都往上吊了。「史清銘,你真是個討厭鬼,你知道嗎?」
「我……」史清銘不解地眨著眼。
柳揚哈哈大笑。他一直覺得柳枝跟史清銘才是最速配的一對。瞧,他們說起話來多麼有默契。
偏偏柳枝看中一個姓程的小子,也不過臉孔長得好看幾分,就跩得二五八萬,活脫脫空心大老倌一個。
所以柳揚對於柳枝的婚姻一直抱持反對的態度,不過他也沒認真去干涉。柳枝都這麼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家人可以給她意見,但說到要左右她,恐怕她會先翻臉,到最後好心被雷劈,多無辜啊!
「有什麼好笑的?」柳枝鼓起了雙頰。
「小枝。」一個溫柔得像是一團棉花糖的聲音從遠處直瞬過來。在場每個人反應不一。
柳枝憤怒地跺了跺腳,嗔罵:「這麼晚才追來,還不如不要來!」
柳揚和史清銘對看一眼,各自搖頭。他們都不看好柳枝的婚姻。
而金金聽到那個聲音,像是被蛇咬了一口,整個人顫抖得都要散了。
她不會聽錯的,那個聲音……那是程萬里的聲音。
程萬里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慌得六神無主。
其實她從來也沒有對不起程萬里,反而是程萬里虧欠她比較多,兩人一旦見面,她大可以向他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