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事情來得又快又意外,連她自己都還理不清思緒,能找誰說什麼呢?何況那件事事關重大,她不曾對任何人說,也不想對任何人說。
「就這樣?」林筱涵瞅著她,多希望她的嘴裡可以多蹦出幾個字來。
「你在飯店裡聽到的還不夠多?」
「我想聽你說啊,飯店裡的傳言亂七八糟莫衷一是,前兩天任經理還因為這件事和江領班大吵一架呢,說她亂放謠言,四處生事。」
李曼兒一愕,奇怪地望住她,「你說……」
「怎麼了?」
「沒什麼。」如果放出傳言的人不是任之棟……那是誰?那一夜在場的就只有三個人,她、任之棟和風擎宇。
不會的……
不該胡思亂想……
心,有些兒悶,悶得她想吐。
「曼兒,你還好吧?我叫醫生來。」林筱涵看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蒼白難看,臉上的笑容淡去。
「不用了。」只是一點胸悶頭暈。
「你醒了本來就要告訴醫生,唉,都是我樂過頭了,竟跟你說了這麼多話,你等著,我去找醫生。」說著,她奔出了病房。
虛弱得連喊住她的力氣也沒有,李曼兒兩手無力的垂在床沿再度睡了去。
夢中,那個只看得見背影的高大男人離她越來越遠,末了,轉過身,他給她一抹笑……竟像是告別。
覺得臉龐上濕濕地,下雨了嗎?才仰首望天,一聲槍響「砰」一聲地刺進她的耳膜,她看到前方的他倒下,泊泊的血流出,染了一地的紅……
不——
她尖叫,卻發現自己喊不出聲音,想往前跑,卻發現雙腿動彈不得。
冷汗不斷地流,滲得她一身濕,搖頭晃腦地卻晃不掉這個噩夢……
該死的人去樓空!
一拳狠狠地飛上秦方的面門,砰地一聲把他打歪到一旁,「說,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沒有——」秦方的話未落,迎面又飛來一拳,他機警的閃過了,但唇角已染了血。
「再不說,我會把你打得出不了這個門。」自從兩年前的綁架槍擊事件之後,兩年來,他根本不是躲在加拿大,而是前往中國少林寺,發狠的學得一身的拳腳與保命之術。
此事,除了秦方和父親外並無一人知悉,算是保密到了家。
「我只是送錢給她而已,她沒收,我也沒趕她走啊。」要命的就說實話,反正有人可以墊背。
「送錢?」風擎宇瞇起了眼,「你沒事送錢去給她做什麼?」
「風總裁要我送一千萬支票給她。」話落,泰方的肚腹被一隻有力的腳狠狠踹了一記,狼狽不堪的跌坐在地。
要死了……他來真的?
「你這吃裡扒外的傢伙!」他究竟是為誰在做事?「爸爸怎麼會知道曼兒的事?」
「我怎麼知道?她只不過是個情婦,你犯得著為了她打我?要是我早知道你是這種人,說什麼也不會跟在你身邊做牛做馬。」嘖,他秦方命賤嗎?要他來糟蹋?「何況那是風總裁要我做的,我只不過是——」
「不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找借口!加拿大的那場火只不過是虛驚一場,小小的一場火災意外你卻把我騙去加拿大,這又怎麼說?」冷冷的氣息蘊含著憤怒,他好不容易才和曼兒的關係更進一步,卻讓人來搞砸。
那樣脆弱的一個女人,她的心可承受得住?偏偏,錢還送在那樣一個不該的時候。
「總裁的身體近來又不太好了,難道你要他老人家自己跑去火場處理事情?更何況是你自己說要回去的,我只是替你先買好機票而已。」原來太體貼也是一種錯?
「都是你的鬼話!」不想承認秦方的話有一半有理,風擎宇氣悶的走到一旁,「送錢給曼兒真是我父親大人的意思?」
「我剛剛不是說過了……」
「住口!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來著?」他風擎宇認識他又不是才短短幾天的事,會不知道他的那點心思?
「好吧,我承認我自己也是有那麼一點意思,才會順便幫幫風總裁,但我還不是為了你,那樣用盡心機的女人把你迷得團團轉,能把她趕走不是很好?她要錢的話這女人你也甭要了,只不過是個見錢眼開的女人而已,不值得你牽腸掛肚的……」
「她不是沒拿你送去的錢嗎?」
「沒錯,可是那是因為她想要你啊,野心比我想像的還大,一心只想要飛上枝頭,這種女人更了不得。」
「她是很了不得。」偏偏不想當鳳凰。
秦方一愕,漂亮的臉上終於浮上一點笑容,「是啊,你終於想通了?」
「是想通了。」無論如何都要把她風風光光娶進門。
「那真是太好了。」
「人是你弄丟的,我限你十二個小時之內找到她,否則風雲會給你一筆資遣費讓你走路。」風擎宇冷冷的撂下話後,便轉身走向大門。
什麼?他竟然敢這樣對他……該死的!
「風擎宇!」秦方氣悶的咬牙切齒,想叫住他。
但他頭也不回的離去了,讓他的怒氣像空氣般四處迴盪著——
該找的、能找的地方風擎宇都找遍了,幾乎要將整個台北市李曼兒可能去的地方至給翻過,此刻,這裡是他最不願意來的地方——任之棟的家。
拿著飯店人事部門所給的任之棟的住家資料,他不曾知會對方的直接前來,這當然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李曼兒的生活狀況及交友情形,他早在與她再次相遇就請人調查清楚了,她能找的人太有限,也因此他才會選擇在這裡守株待兔。
心情是矛盾的,他不希望在這裡找到她,但,又迫切的想要盡快找到她……所以他還是來了。
坐在車內的風擎宇整個人精神十分緊繃,在加拿大那幾天,為了處理總公司那件人為縱火案及後續問題,為了可以讓自己的工作早一點告一段落,回來見李曼兒,他幾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料不到的是一回到台灣竟是這番人去樓空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