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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輕柔的整理一下他略微紊亂的頭髮,再仔仔細細把他打量一番,她才打開車門走下車,同時默默的在心裡說了一句──晚安,我祝你天天都有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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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門,看到母親不耐煩的端坐在沙發上翻閱雜誌,趙虹宇一點驚訝也沒有,這就是她的母親──一個很固執很堅持的人,母親一定會等到艷艷回來,也一定會盯著她收拾行李離開台灣。

  「妳這幾天跑去哪裡?」趙母今天的火氣更大了,她在這裡待了將近四天,因為趙虹宇不願意把這裡的鑰匙給她,她根本沒辦法出門,想吃什麼東西還得靠老公幫她買過來,她的心情當然壞透了。

  「我想在離開台灣之前到處走走看看。」

  聽到她有離開這裡的意思,趙母的口氣緩和了下來,「我已經打電話告訴妳姑姑,妳這幾天就會回美國,妳去收拾一下行李。」

  雖然她早知道回來就要面對這種況,可是母親這麼迫不及待的催促她,她還是覺得很難過,「沒有向艷艷道別之前,我絕對不會離開。」

  「如果妳非要等艷艷回來,那就先說清楚艷艷到底跑去哪裡?」

  「我不知道。」

  「艷艷不准妳告訴我對不對?」

  「不是。」

  趙母根本不相信,她認定趙虹宇是故意不說。「妳聽好,我們可從來沒有虧待過妳,妳這十年的生活費都是我們提供給妳的,妳根本沒有資格埋怨我們沒有盡到父母的責任。」

  「我知道是我自己不討你們歡心,我從來沒有埋怨妳和父親把我送到美國。」

  「妳真的一點怨恨也沒有嗎?」趙母的態度又變得咄咄逼人。

  這個時候,大門突然打了開來,她們兩個同時嚇了一跳的轉過去,她們看到趙虹艷站在大門邊,她臉上的表情很難看,似乎已經聽到她們剛剛的對話。

  趙母馬上回過神來,她火力全開的提出質問,「我總算等到妳了,妳到底跑去什麼地方鬼混?虹宇拿妳的名字到處招搖撞騙,妳知道嗎?」

  彷彿沒聽見似的,趙虹艷拉著行李走了進來,砰一聲,她狠狠的把大門甩上,然後筆直的走到趙母面前,她一定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媽,Andrea根本不是自願去美國,對不對?」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她不是自願的又怎麼樣?」趙母頓時氣虛。

  「妳怎麼可以騙我?」

  「我,我怕妳吵著不讓虹宇去美國。」

  「妳真的很自私!」

  「我,我這還不是為妳好,算命的說,虹宇會阻礙妳的前途,妳看,她竟然趁著妳不在的時候在外面亂來……」

  「夠了!」趙虹艷不敢相信的摀住耳朵,「妳竟然為了算命的話把虹宇送到美國,妳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對,我狠心,這有什麼辦法?嫁給妳們父親之前的日子太窮苦太難熬了,我不想再經歷了。」頓了一下,趙母立刻像個洩了氣的皮球,「妳們兩個出生後,妳們父親的事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得很不順利,我只好去找算命的弄清楚,他說虹宇的命跟我們家對沖,尤其是妳,虹宇會嚴重威脅妳名利雙收的未來,我不能不送走她。」

  「爺爺留了不少財產給爸爸,如果妳不要堅持爸爸非要自己開公司當老闆,我們家的生活還是可以過得很不錯。」

  「妳爸爸有那個做生意的本領,為什麼不要自己當老闆?」

  搖了搖頭,趙虹艷不想跟她爭辯了,她們當了二十五年的母女,她還會不瞭解母親嗎?對母親來說,金錢的價值遠遠在任何事物之上,所以她可以為了算命的一句話就割捨自己懷胎十月的女兒。

  「媽,我累了,妳可以先回去嗎?」

  「妳還沒告訴我,妳到底跑去哪裡?」

  「我早就滿二十歲了,我去哪裡跟媽一點關係也沒有。」

  「妳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說話?」

  「媽,我不想一回來就跟妳吵架,等我休息夠了,我自然會向妳說清楚。」

  趙母很清楚自己根本拗不過她,只有妥協的份。「好吧,我先回去了。」

  看著母親離去,趙虹艷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趙虹宇,許久,她才偷偷的瞥向趙虹宇──她緊咬著下唇,好像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的失聲尖叫。

  歎了聲氣,趙虹艷默默的走進廚房煮咖啡,她們兩個都需要獨處安靜一下。

  第十章

  喝掉一壺咖啡了,坐在客廳的兩個人還是沉默不發一語,她們都很難從不久之前的震撼當中平靜下來。

  當客廳的咕咕鐘發出整點報時的聲音,趙虹艷終於開口了,「我代替媽向妳說聲對不起。」

  半晌,趙虹宇緩緩的搖了搖頭,「沒有這個必要。」

  「為什麼妳從來沒有告訴我,妳並不是自願去美國讀書?」趙虹艷的口氣帶著些許的責備,她們是雙胞胎,她們之間有什麼事情不能說呢?

  「我說了只會破壞妳和媽的關係,反正沒辦法改變結果,那還不如不說。」

  「可是,我卻為了這件事情一直很氣妳,我甚至把妳當成一個不存在的人,在我的內心深處,我一直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我們是最親密的雙胞胎,妳卻丟下我一個人去美國。」她從來不提自己有個雙胞胎妹妹,因為她不知道怎麼解釋她最親的妹妹會丟下她一走了之,說了,她只會更痛。

  「那妳還打電話給我。」她可以理解艷艷的感覺。

  「因為我想向妳炫耀,我想向妳證明,即使沒有妳,我也可以過得很快樂。」頓了一下,趙虹艷非常愧疚的看著她,「妳怪我嗎?」

  「這不怪妳。」

  苦澀的一笑,這一刻趙虹艷反而沒辦法像她這麼瀟灑,「可是,我卻不能原諒我自己,為什麼當時我沒有懷疑妳去美國的原因?」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們都應該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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