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不是妖怪,你是人與精靈的結合,精靈是所有物種中最美麗純潔的,他們擁有一雙湖綠色微帶金光,呈現半透明狀的眼眸。」不像她的綠眸深沉又冷寒,是不帶溫度的冰綠。
「我是人和精靈的結合……」原來他不是野雜種,他們叫錯了!
「看在我們挺投緣的份上,我就送你一樣禮物吧!」她來當一次上帝,看她能不能改變他的命運。
男孩還來不及說什麼,胸前忽然傳來冰冰涼涼的感覺,他驚愕的低頭一撫,一片淨如雪花般的晶石貼著他心口,六角形狀微泛血的顏色。
「這叫幸運石,也有人多事的喊它許願石,握著它在心裡想著要什麼便會實現,它會扭轉你的未來。」
一說完,紅髮女郎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
月,被血染紅了。
第一章
台灣上空在飄雪。
嗯!非常有詩情畫意,人人像沒見過世面的上包子瘋狂玩雪,丟人現眼的對著鏡頭大吼大叫,興奮莫名得有如十億樂透獎的得主,
一群瘋子,人類就是這麼愚蠢。
丟臉喔!世界上有一半的人在雪的國度誕生,人家早看膩了嫌它煩,巴不得天天是萬里無雲的大晴天,只有他們像傻子似的以為天降奇跡,百年難得一見。
若是這些蠢人類知道這場瑞雪出自魔女的一時興起,不曉得是否還能如此興高采烈的結伴上山玩雪,
「二姊,妳玩夠了沒?下面的人都快凍死了?」玩死了就不好玩了。
持續的低溫實在不是好現象,最少得放晴兩、三天。
黑髮黑眸的靈魅女孩將雲掃開,一陣暖暖的金光灑落大地,讓積厚多時的雪融化。
「凍死才好,妳不覺得他們都太聒噪了,閉上幾張嘴才會安靜些。」時候到了本來就該死,還留著幹什麼。
「嫌太吵就讓那些閒著沒事做的政客閉嘴,光死幾個小老百姓有什麼用,台灣的亂象還是天天上演。」幾乎快下適合住人了。
吵錢、吵權、吵地盤,也不過藍綠兩派在鬥爭,居然也能把美麗寶島吵爛,教魔不得不佩服他們自相殘殺的功力。
他們大概忘了一件最基本的事,那就是安居樂業,才是人們所追求的理想。
發出嗤聲的雷絲娜·艾佐冷笑她的天真,「沒有那些政客誰來取悅我們?世道愈亂對我們愈有利,掌控利慾熏心的他們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隨便丟根骨頭就有一群披著人皮的畜生來搶,你爭我奪互咬一嘴毛,這不是比他們假仁假義高喊大和解好玩得多了。
而且要是每個人都來宣揚人間有愛,鼓勵蠢人類要相親相愛、和平共處,那魔族的日子不就難過了,找不到消遣的遊戲打發漫漫歲月。
要讓人類滅亡很簡單,可是會少了很多趣味。
「雙重標準。」既嫌人家吵又留下最吵的一群,她的日子活在矛盾裡。
「反覆無常是魔女的特質,我們可不是照人類規矩走的乖寶貝。」她想怎樣就怎樣,誰管得著。
擾亂世界的平衡本就是魔的天職,秩序是用來打破的,沒有東西是永遠不變。
「媽會管,她的身體有一半血液屬於人類。」而他們的外婆更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前任魔王從人間帶回一位美如仙子的人類女孩,此事曾在魔界引起軒然大波,醋勁大發的魔後為此大為不悅,幾度欲除之而後快,以消弭心中怨恨。
可是有了魔王的全力護盤她始終無法得手,魔後鬱鬱寡歡了一百年後,那名不願延壽的寵妃以人類的姿態無疾而終,最後葬在出生的土地上。
備受寵愛的羅賓娜因感念母親撫育之恩,因此藉言魔界太擁擠而決定舉家「移民」,一方面感受人的感情,一方面讓幾個不具人性的孩子擁有愛,體會愛人與被愛的深摯情感。
「老三,妳又偷聽我心裡的話,太不尊重我了吧!」她不以為意的說道,不當一回事。
一向神秘的雷恩娜頑皮地眨眨眼,「不小心聽見的,抱歉。」
「哼!沒誠意,」手指撒鹽似的輕輕一撒,天空又飄起微微細雪。
「二姊,太有誠意的事我也做不到,妳就省點工夫認命吧!」同在一艘船上,她也很怕船破溺水。
「認什麼命?叫妳別聽我心底的聲音,妳又故態復萌,妳就吃定我拿妳沒辦法嗎?」她是不屑,不是不能。
人與人之間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沒必要再來手足相殘,徒讓神界瞧了笑話。
「今天輪到妳喔!哇哇叫的雷恩抱著我的大腿哭喊著他快受不了,妳就同情同情他。」她也快受不了他的任性和無賴。
雷絲娜一撩火紅的長髮一嗤,「我同情他誰同情我,與其讓他頂著一張天使臉孔四處招搖撞騙,不如找點事讓他做做。」
飽食終日無所事事,他遲早會退化成低等的魔。
「他會哭的。」還是煩死魔的那一種哭。
「愛哭就讓他哭個過癮,把美國東岸給淹了,人類才會驚覺對土地的殘酷。」大地是會反撲的。
一說完「殘酷」,她噗哧的笑了。
想到哭喪著臉的小弟,雷絲娜的心情就特別的愉快。他的報應不久之後便會到來,到時有得他痛哭流涕。
她一臉諷笑的斜睨,「魔的本質就是殘酷,除非魔長了一副天使羽翼。」
三月雪是誰也預料不到的事,閒來沒事做的魔女想找樂子,可又苦無對手可消磨,乾脆造點小雪花來自娛娛人,以免悶得慌。
她沒想過底下的人會瘋得不像話,呼朋引伴一起來賞雪,把魔女的傑作看成天公作美。
索性就讓雪下久些,幾家歡樂就有幾家愁,瞧瞧那些果農、茶農表情多沉重,欲哭無淚地求老天別再下雪了,一年的吃穿就毀在別人的歡樂之下。
誰也沒瞧見厚厚的雲層當中多了兩道人影,一個以慵懶放肆的姿態撐著下顎,神情自然的側躺雲床,一個背靠著蕈狀雲柱直搖頭,為自己姊姊的惡作劇感到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