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東坡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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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該死!」他暗咒了聲,退了兩步,單手將她抄起,隨即運起氣勁將她凌空丟到外頭。「掠影,接住祖兒姑娘!」

  早一步奔到房外的掠影,立即回身接住西門祖,豈料力勁過大,兩人雙雙跌坐在地。

  掠影壓根不管她壓疼了自己,隨即起身,朝著裡頭驚喊著,「三爺!快點,箭飛出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爪座、錐牆、箭陣、釘錘,所有的機關在瞬間全都啟動,屋頂上的;牆面的、書架旁的、甚至就連床榻上都飛射出各式各樣的怪東西,這情景、這情景,活似以往老爺逼迫少爺們練功的機關房啊!

  慕容真在裡頭左閃右避,一找到空隙,隨即往門外飛撲,豈料箭陣早他一步,硬是斜向朝他腿上射去。

  「三爺!」掠影見狀,立即將他拖出門外。

  瞬間,裡頭的機關回歸原位,像打一開始什麼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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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幾許飽含暑氣的風輕輕地拂向後院客房。

  慕容真半躺在床榻上,魅眸稍顯無神,視線落在甫被包紮好的腿上。

  他到底是怎麼著,竟會被機關所傷?四個兄弟裡頭,他不敢說自己的武藝最精進,甚至未再和大哥對招之後,他就不曾受過任何傷,別說一個傷口,就連破皮都沒有,而如今他卻為了要救一個女人,而眼睜睜地瞧著箭陣射穿他的腿。

  他瘋了,肯定是瘋了。

  這不是他的行事作風,不是他的個性,儘管他不會見死不救,但也絕對不會為了救人而讓自己置身險境之中。

  然而,如今他卻違反了自己的原則。

  瞧,這就是後果,就算他想走,只怕一段時日之內是走不了了。

  「三爺,很疼嗎?」見他始終緊蹙眉頭不言不語,坐在床榻邊的西門祖不禁滿懷愧疚地睇著他。

  「不疼。」慕容真想也不想地道。

  惱歸惱,但她能全身而退,他也安心一點。

  「可箭射穿了你的腿。」方才大夫來時,她一瞧見那傷口,好幾次都忍不住快要作嘔。

  貫穿的傷口,一併撕裂了旁邊的肉,頓時之間血流如注、皮開肉綻,瞧得她心驚膽跳,慌亂得不知所措。

  她甚少如此慌亂過,除了爹死的那一晚之外,就是今日了。

  打從心底,結實地害怕起來,也教她生起了內疚。

  帶他到爹的機關房,主要目的是希冀以府中鬧鬼是子虛烏有的事而留下他,順便要他瞧瞧寶物,也許裡頭會有他想要的東西,說不準他就會花點心思解開機關房,不管是否解得開,總是可以拖延一點時日,再者,他若真是解開了,對她而言,也是好消息。

  她也很想要近距離瞧瞧爹當年帶回來的寶物究竟是如何的巧奪天工,不想再像以往,老是隔著一道門望著,卻永遠挖不出裡頭的寶。

  「不礙事,不過是小傷罷了,不算什麼,只是,我倒還比較想知道,那機關房究竟是誰打造的?」

  不痛、不痛,一點都不痛。事實上,這傷還比不上他的自尊受創來得痛。

  沒料到還有那麼一手,居然笨得上了當,她家老爹最為看重的就是那座玉洞子,他早該料到一旦碰觸到那座玉洞子,絕對會再引發第二回的機關。嘖,都怪他在那當頭不知道胡思亂想些什麼。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我爹的朋友。」

  「哦?」真沒想到這世上竟有人心思與他爹那般接近,就連設機關的手法都極為相似。

  「機關房的事就別管了,三爺得要保重自己才好,要不,我會很內疚的。」歎了口氣,隨即自桌上取來一碟糕餅。「三爺,多少嘗點吧,待會還要喝藥汁呢。」

  「多謝。」他接過手,一口吞下。「機關房的事,我是管到底了,非親手將玉洞子給搬到房外不可,話又說回來,我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我一時大意,妳不需要擱在心上。」他揚起笑容,將所有複雜的情緒隱沒在唇角。

  在哪兒跌倒,他絕對要在哪兒爬起,所以不破機關房,他就不離開南京城,反正他的腿傷了,哪兒也去不了。

  「怎能說是三爺一時大意?要不是我帶著三爺到機關房,今兒個也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

  「妳安好就好。」他脫口道。

  「我……」聞言,她不禁一愣,緩緩斂下長睫,神情有些疑惑地道:「我和三爺非親非故,三爺為何對我如此的好?」

  「好?」他不禁輕笑出聲。「不就是拉妳一把罷了。」

  她不由苦笑。「打我爹過世,府裡不斷傳出鬧鬼傳聞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正眼瞧我一眼,甚至是對我伸出援手了。」

  哪怕他拉她一把,只是純屬他習於行俠仗義的個性,也夠教她感動的了。

  「哦?」她這麼一提,他才想到--「正因為如此,所以妳才同墨寶閣的舒大娘交情不善?」

  那一日到墨寶閣時,兩人的生疏,他可是看在眼裡的。

  「可不是?大伙都怕,就算是自家宗親,也怕啊。」她搖頭苦笑著。「不過,原因不只是如此,還有一點是……」

  她驀地噤口,思忖著到底該不該說。

  「還有什麼原因?」

  「當年,我爹和我二叔因為一件事而鬧得不愉快,從此之後,兩人便十多年未再聯絡過,即使在街上相遇,也不曾打過招呼。而後,我爹過世,府裡不斷傳出鬧鬼事件,我和二叔家的關係更糟,正因為如此,念弦堂妹和你二哥成親時,我才會不知情。」

  「那是因為什麼事?」

  「因為……」她面有難色。

  「若是不方便說的話,那就算了。」他可不願強人所難。

  想了下,她咬了咬唇道:「事實的原委究竟如何,我也不甚清楚,只是依稀記得,當年有個人拿了一樣稀世珍寶,與我二叔提親,定下了念弦堂妹的親事,而對方是個有頭有臉之人,亦是我爹的朋友;而我爹則不滿他為何與我二叔的女兒定了親事,卻對我不聞不問。就因為如此,我爹心有不甘趁機偷得了珍寶,而那樣珍寶就是機關房裡的玉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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