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慕容真冷哼了聲。
現下知道二哥的行蹤又如何?問題是追了半年還追不上,可真是教人覺得夠嘔的。
「三爺,到了。」掠影拉起馬繩,隨即下馬,將馬兒栓在商行門邊的樹上。
「去吧。」慕容真懶懶地揮了揮手,要他自行入內取帳本。
掠影點頭入內,不一會,又隨即快步走出。
「……三爺,這兒有張悠爺的手簡。」
「小悠?」聞言,他隨即接過手簡一瞧,臉色不禁微變。
「三爺,有什麼事嗎?」
「那小子要我幫他一點忙,趕到徐州一趟。」嘖,他還得要趕到揚州,這一去,可是會延誤時間的。「掠影,這兒離徐州大約有多遠?」
「說遠倒也不會太遠,快馬跑個三四天,應該就可抵達。」他估算了下。
「這樣子啊……」去個三四天,再回個三四天,他還打算再上一趟南京,這時間可得要掐得很緊才成了。
這小子說得相當緊急,似乎不去也不成,這下子可傷腦筋了。
「三爺,要走一趟徐州嗎?」
慕容真忖了下,道:「走吧!」
兄弟有難,他也不能不管,況且,他就他這麼一個弟弟而已,他若真是出了事,他可是會良心不安的。
尋寶、巡商行,什麼都比不上兄弟重要;所有的事都等他到徐州之後再做打算吧。
第一章
在徐州處理完慕容悠的事後,慕容真終於來到南京城。
「你不知道?」
富豐票號裡頭傳來慕容真毫不遏抑的怒吼聲,掌櫃顫巍巍地互搓雙手,一副如臨大敵的駭狀,額上的汗水成串滑落,不是因為天候太熱,而是因為眼前的慕容三爺向來脾氣不佳。
「三爺,當時是二爺的貼侍帶著一位姑娘上門兌銀,我一時之間也沒問清二爺的下榻之所,再者,那都已經是年前的事了。」
「年前的事?!」慕容真不由瞪大眼,繼而瞇起了眼,緩緩地瞪向身旁正準備開溜的貼侍。「掠影,你打算上哪去?過來給我把話說清楚!為何掌櫃的說,這事是年前的事?」
混蛋東西,居然敢誆他!
是他待他太好,讓恃寵而驕了不成?
「呃,三爺,你別氣,其實這消息是從別家商行打探來的,也沒人同我說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而三爺又急著想知道二爺的行蹤,所以我就隨口提起。」這能怪他嗎?
「你--」都什麼當頭了,他還能狡辯?
「三爺、三爺,你冷靜一點,凡經過必留下痕跡,這好歹是條線索,是不?」掠影努力地勸說著。
慕容真聞言,微挑起眉,回頭問著掌櫃,「你知不知道同吹影一道進票號的姑娘是誰?」
「這個嘛……」掌櫃進出一身冷汗,圓滾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慄。「那一日,我碰巧不在票號,所以也不清楚狀況。」
「你不在這兒?你是死到哪兒去了?難道你不知道身為掌櫃,不得擅離嗎?」慕容真毫不客氣地暴吼著。
走過之後,留下什麼痕跡來著?
根本就是木頭、根本就是豬,竟然來個一問三不知!
「那姑娘好像是西門姑娘。」突地一旁有人小小聲地說著。
聞言,數只眼睛猛地朝聲音來源盯去,瞧見開口的人是自傢伙計,掌櫃的忙跑過去一把將他拉到前頭。
「快,把事情說清楚一點!」
夥計嚥了嚥口水,小心翼翼地開口,「我瞧見了那姑娘,長得挺像西門姑娘。」
「西門姑娘?」就這樣?
「西門家在南京城倒也頗有名氣,年前還貼了告示,熱鬧地辦了不少花樣。」
「我知道了,你說的是城東的西門家。」慕容真驀地擊掌。
夥計不禁微愣,方要開口,卻見他隨即揚聲道:「走,咱們現下就立即趕到城東的西門家!」
話落,主僕兩人隨即如風般地離開富豐票號。
只見夥計依舊欲言又止地睇著大門外頭,掌櫃的抹了抹一頭冷汗,沒好氣地道:「還瞧什麼瞧?不趕緊幹活去?」
「可是三爺他好像搞錯地方了。」他說的不是城東的西門家,而是……
「去去去,你別以為方才替我解了圍,現下就不用幹活了!」
掌櫃沒好氣地趕著他入內,壓根不管他說了什麼,夥計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決定這一回要躲得遠遠的,就算改日聽到三爺的咆哮聲,他也絕對不會再管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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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 秋延街 西門書肆
書肆裡空空無人,就連守店的夥計都忍不住打起盹來,而門外,一抹纖細的身影沒發出半點聲響地踏進書肆裡,不動聲色地走到夥計面前。
「小劉?」她輕喚著,水眸如刀地瞪著睡意正濃的夥計。
等半晌,依計即纖手一探,毫不客氣地捏起夥計的耳朵。
「啊--」殺豬似的哀嚎響徹雲霄,隱沒在門外熙熙攘攘的人潮喧囂聲中。
「啊什麼啊?本小姐還沒找你算帳,你倒是先叫得鬼哭神號來著,怎麼?是想要教外頭的人以為本小姐苛待你了?」西門祖瞇起灩灩水眸,纖手扠在柳腰上,儘管神情苛薄、舉止無情,但盛怒中的粉顏卻依舊美得教人屏息。
「小姐……」夥計忙閉上嘴。
「你好大的膽子,誰要你在守店時打盹的?你就不怕在你打盹時,店裡的東西便教人給偷光了?到時候你賠得起嗎?」西門祖愈說愈氣,擰在他耳朵上的力道不減反增。「再說,就算沒客人,難道你就不會自動自發地灑掃店門嗎?你以為你每日打盹便能夠領餉?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
就說了,店裡的生意每況愈下,肯定是和守店門的夥計有關,如今真是教她抓到尾巴了,瞧他怎麼說!
「小,小姐,痛……」夥計吃痛地低喊著,「這店已經好久沒有客人上門了,店門擦得再亮也沒用,大伙閃都來不及了,誰還會來偷東西?」
「你說什麼?!」聲音微尖,手勁跟著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