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動!」
掠影正準備一把抓住玉洞子的瞬間,門外傳來喊叫聲,他探去,意外竟是祖兒姑娘的貼身丫鬟珠兒喊出聲。
「妳進來做什麼?裡頭很危險的!」掠影沒好氣地道。
「她來,自然是為了要救咱們。」慕容真慵懶的開口。
「嗄?」掠影瞪大眼,直瞧著瘦弱的珠兒。
珠兒微惱地蹙緊眉頭,緊抿著唇,好半晌,才冷聲道:「這座玉洞子,只要一挪開這個架面,屋頂便會整個塌陷的。」
「啥?」這麼可怕?掠影滿臉哀怨,回頭睇著自家三爺。
「我是沒猜到會這麼嚴重。」慕容真撇了撇嘴,黑眸直睞著珠兒。「但我猜到肯定會有人進來阻止。」
很好,他總算是賭對了,要不後果可是很難收拾的。
以往聽爹說過,機關房的最主要目的是為了防竊,所以有的時候,會寧願毀了寶物也不願意寶物被竊,所以,防竊的最後手段便是玉石俱焚。
「三爺為何會猜到我會入內?」珠兒問得心不甘情不願。
「因為……」
話未盡,便見西門祖已經快步跑進裡頭。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氣息微亂地道,隨即又睇向珠兒。「珠兒,妳跑進裡頭做什麼?難道妳不知道裡頭很危險嗎?要是擾得他們岔了神,這……」
「祖兒,妳怎能這麼說?珠兒可是來救咱們的。」慕容真輕拍她的背,替她緩緩氣息。
「救?她要怎麼救?」
「她來提醒咱們,若是移動了玉洞子,整個屋頂就會塌陷下來。」他指了指上頭。
西門祖聞言,呆愣了一會兒,恍然大悟的抬眼,「難道,珠兒就是……」
「沒錯。」慕容真笑得可得意了。「我弄了點小計謀引蛇出洞,這一回,可真是沒誤會人了。」
瞧,他即將過門的妻子有多聰明,才點了個頭,她隨即明白一切。
「珠兒?」她難以置信地瞪著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妳為什麼這麼做?」
跟在她身邊最久的人,就是她了,最瞭解西門府狀況的人,也是她,可她為什麼要裝神弄鬼?這麼做,對她而言究竟有什麼好處?難不成真是如慕容真所說,她是覬覦機關房裡的寶物?
「小姐,不是如妳所想的那樣,妳一定要聽我解釋。」珠兒抿緊唇道。
「好,我也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跟在她身邊十幾年了,珠兒的性子,她豈會不知道?
她貼心又勤快,即使府裡沒有半個下人可以差遣,她也一人當十數個人用,從未聽過她有任何的埋怨,正因為如此,她從未懷疑到她身上,她完全不能理解她這麼做的用意。
「在我說之前,可否請問三爺究竟是怎麼發覺是我的?」她睇向慕容真,一臉懊惱。
「其實,我也是方才才想通的,要不我真以為兇手就是段其秀。」瞧她滿臉不解,他笑道:「珠兒,妳方才端茶給我時,我才想起妳走起路來沒有腳步聲,教我想到,頭一回在客房,妳進房時也沒踏出半點腳步聲,若不是練家子,是不可能有這般境界的,更遑論妳不過是個尋常丫鬟罷了。」
「就因為如此?」
「不只,最重要的是,我在妳的身上聞到了硝煙味。」話落,她驀地瞪大眼,他又繼續道:「昨兒個那抹白影離開之際,便是趁著煙霧瀰漫之時。欲制煙霧火藥,勢必用到硝煙的。還有,我瞧見妳端茶時的手勢不對,像是上頭有傷。」
「原來如此。」說到底,還是她自個兒露了餡。
「正因為如此,才教我聯想到,在我中毒那一日,和出現幻覺的那一晚,我都喝過了妳親自備上的茶水。」他莞爾笑著。「不過,就不明白為何後頭妳都未再下毒了。」
正因為只有那兩回出過狀況,又碰巧他只在那兩回嘗過段其秀的糕餅,才會教他打一開始便把心思算計到段其秀身上。
「不再對你下毒,是因為小姐心疼你。」珠兒頓了頓,又道:「我對你下毒,是希冀你別再深入破解機關房,只是想嚇嚇你罷了,並沒有毒害你的用意。至於你出現幻覺那日,我並沒有對你下毒,畢竟那時我還不清楚你的到來究竟對西門府是福是禍,我豈可能隨便下毒?」
「欸?那我看見的幻覺……」難道真不是幻覺?他說著,瞧屋裡三人皆睇著自己,隨即又揚笑。「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妳該怎麼同妳家小姐解釋。」
「我……」珠兒抿了抿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在旁的慕容真見狀,搔了搔頭,提了話引。「若我沒猜錯,妳應該是當年的護院之女吧?」
「你怎會知道?」珠兒愕然。
「猜的。」見西門祖瞪大眼,他不禁有些小得意起來。「妳懂武,又懂毒,又會制火藥,豈可能是等閒之輩?再加上妳竟然知道移動玉洞子,整座屋頂便會塌陷,這件事知道的會有幾個人?除了設計之人和西門老爺,恐怕就只剩當年的護院了,而妳從護院口中得知這件事,我不會太意外。」
「慕容三爺可真是料事如神。」她苦笑道。
「不敢、不敢。」和爹相比,他還算是小巫罷了。
珠兒睇著西門祖熱切的目光,停頓了會,才緩聲開口,「機關房的秘密,確實是從我爹口中得知的。當年,我爹身為西門府的護院,卻因一時的貪念而鑄成大錯,消息傳回城外的家時,我娘羞得無臉見人,選擇懸樑自盡,而我則在那時混進了混亂的西門府,知曉了事情的經過之後,我便決定要保護小姐,還要守護機關房裡的寶物,以贖我爹的罪。」
「可既是如此,為什麼妳要裝神弄鬼?」西門祖握緊了粉拳,強遏住心頭的五味雜陳。
「是小姐不知道。打機關房鬧出兩條人命之後,府裡便有不少下人想趁著小姐和少爺年幼,打起寶物的主意,這些人若不想個方法治,豈不是要惹得府中大亂了?可那時我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只能用鬧鬼之說來嚇唬人了,然而,這幾年進府的下人一樣壞德行,想貪圖寶物,教我或是教小姐趕出府之後,便在外四處造謠,讓傳聞更加沸揚。我不是有意的,而是無法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