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如此單純的眼,看到她眼裡對自己的擔心神色,風天御內心就閃過深刻的內疚。「是我,我回來了。」
「我好擔心你。」她看清楚了眼前真的是他,便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太好了,你沒事,你沒事就好。」
「我……」他的眼裡閃過心虛。「公司裡有急事,所以我趕去現場做緊急處理了。忘了給妳打電話是我不好,以後絕對不會這樣,再也不會。」他急促的保證,這種狼狽還是生命裡第一次。
「沒關係,只要你回來了就好。」想也不想,聶若櫻對他寬容的笑了笑。「我一直擔心你會出事,一直在門口等你。」
「為什麼不開燈?」他忍不住伸手撫過她有些憔悴的臉。「晚飯吃過了嗎?」看著她對自己表達出一徑的信任關切,心裡就有陣陣的暖流湧出。
可是他呢?他卻撒了謊騙她,並且將對她的承諾忘得一乾二淨。強烈的自責和歉意竄過胸膛,讓他更緊的抱住了她。
「你呢?晚飯吃過了嗎?」她記得他一工作起來就是不要命的樣子,其他一切都可以拋諸腦後,難怪會忘了和她的約會。
她還在關心他!他幾乎有種衝動想要把真相告訴若櫻——可是耳邊也響起了另一個女子的叮囑,他已經對不起對方,再也不能不遵守對她的承諾。
「我去把廚子叫起來,妳要吃點東西。」他可以肯定她一定一晚上什麼也沒有吃的在等他!
轉身想要將她放下,卻被她阻止了。「不用那麼麻煩,我知道廚房裡晚上都會替我們準備消夜,熱一熱就能吃。」有時候,他一個人在書房裡通宵工作時,她也會替他送些點心。
「那我去拿,妳坐在這裡。」他輕柔地將她放回沙發。
「不要了,我去……」
「不行!」他溫柔的阻止了她。「今天讓我去。」他眼裡的堅定讓若櫻站起的身子又坐下,她微微點了點頭。
今天的他和平日不一樣,他眼裡有著對自己深深的歉意。雖然他在極力掩飾,可還是讓她看出來了。
她不想讓他對自己懷有愧疚的,是人總會有疏忽的時候,何況他和她是夫妻,夫妻之間哪來那麼多的對不起呢?
於是她微笑說道:「好吧,就當作是你今天放我鴿子的補償。」
聽到她這樣無所謂的說出來,風天御緊繃的心才微微放鬆了一點。照她的態度看來,她應該願意原諒自己了吧?
「明天晚上我們再去吃飯,好嗎?」他跨出的腳步又停了下來,回身看著她。
聶若櫻淡淡的笑了笑,點點頭,笑容有些飄渺。
風天御明白,她有多期待今天的約會,可是他卻無法赴約。他也不是有心的,只因為發生的事情太倉促、太緊急,太讓他感到措手不及,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他會彌補她,未來的每一天他都要盡量趕回家陪她吃晚餐。不論有多忙,也要從現在起,把她放在第一位。
她才是他的妻子,是他一生一世都必須要照顧的女子。
見風天御轉身向廚房走去,若櫻的眼裡終於流露出遺憾與悲傷。因為過了這一晚,就不是她的生日了。
這是她成為他的妻子後,第一次的生日,她只想和他兩個人一起度過。可是,現在卻永遠失去這個機會了……
低下頭,淚水滑過臉頰,她又用力的擦去。
不能在他面前哭,不能讓他看到自己傷心的樣子。她要努力去微笑,只有這樣做才能給她自己力量,給他們共度未來的力量。
今年錯過了,可是還有明年、後年,和以後的每一年啊!聶若櫻不停的這樣安慰自己,她微笑,等待著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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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御,我這個樣子真的沒問題嗎?」加長型的豪華白色轎車裡,聶若櫻緊張地向丈夫詢問道。
今天的她,一身水藍色露肩小禮服,頸項間的鑽石項鏈雍容高貴,襯得整件禮服燦然生輝,光采照人卻又不失清純,有如落入凡間的精靈般輕靈飄逸。
「很漂亮。」坐在身邊瞅著她的風天御,一襲純黑色的燕尾服配上白色領結,同樣是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聶若櫻還是有些緊張地捏著沒有戴上的白色手套。「這是我第一次在台北參加正式宴會,真丟人,居然會覺得這麼緊張。」她從小到大參加的宴會已經數不勝數了,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緊張的感覺呢?
「沒什麼,跟美國的社交圈比起來,台北這裡是要更謹慎一些。等一下,妳跟著我,我介紹一些可以交心,不會亂說話的朋友給妳認識。」
「對了。我之前有看一本雜誌,上面說台灣的社交界有四大家族——風、林、夏、龍,今天都會到場嗎?」由於其他三家的主要經營業務都不在美國,聶若櫻還沒有機會見到其他三家的繼承人。
「什麼四大家族?」風天御不以為然的看了她一眼,望見她眼裡濃烈的好奇心,不禁失笑。「妳也這麼八卦嗎?那都是雜誌上自己亂取的名字。」
「可這也證明了四大家族在經濟上的雄厚實力啊!」她噘起小嘴,不服氣的又說了一句。
風天御嘴邊的線條更加柔和了幾分。最近,只要他待在她的身邊,就會不由自主放下多年來習慣的不苟言笑。
以前總是怕別人可以輕易窺探出他的內心世界,所以才刻意隱藏,就連在父母面前,他也不可能完全放鬆下來。
可是,面對她就不同了。她用最甜美的笑容在他身邊撒下了一道防護網,讓他知道,在她的身邊不管流露出怎樣真實的感情都不會被猜測、不會被利用,更不會被攻擊。
「天御,我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你真心的笑容。」以前,有個女孩曾這樣對他說過。而當時,即使在「她」面前,他也無法如此真心的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