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房崎離無心赴約,卻在聽聞她飽含質疑的話語時,黑眸登時燃起兩簇怒火。
「在日本,妻子是不能過問丈夫行蹤的,尤其你只是我『未過門』的未婚妻!」
未過門的未婚妻?
原來在他心中,她只是個不具任何意義的未婚妻是嗎……
心微微抽痛著,她忍著痛,冷聲質問:「我的行為過分嗎?踰矩嗎?難道我關心一下未婚夫的去處也有錯嗎?」
「聽你的口氣,似乎對我很不滿?」
「不是不滿,而是希望你能試著感受一下,在日本舉目無親、讓未婚夫棄之不顧的我的感受!」她激動地吼著,吼出壓抑已久的委屈。
「你?」
黑眸瞪著她,訝異著她的反應竟如此激烈,她不悅地駁斥、反抗著他,可她的控訴著實讓他心虛、自責,當場語結。
「你能體會嗎?」
「我……」
可以!
他可以體會,她的委屈他全看在眼底,猶如萬針扎心般教他難受,於是他的口氣明顯地溫和許多。
「我想,我們需要各自冷靜一下。」
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生怕她瞧見自己的不捨,房崎離迅速地轉身步出她的視線範圍。
「離?離……」
天呀!這……這是她即將托付終生的男人嗎?
霎時,滿腔愛意讓他的冷情給打碎了,她眼神空洞地盯著緊閉的門扉,心如刀割,痛得難以言喻。
幸福,真的無法唾手可得嗎?
「你怎麼會來公司?」
房崎離萬萬沒想到曲琤會來公司找他。
看著多日不見的她,他發現她瘦了,水靈靈的眼眸失去光彩,白皙的雪膚因沒了活力更顯蒼白。
他不禁呼吸一窒,黑眸閃過一抹心疼……
是因為他嗎?
她消瘦可是為了他?
「告訴我,你愛我嗎?」
她不明白,那日他說要讓彼此冷靜一下,為何一去不回,不但夜夜以公司為家,還流連在鶯鶯燕燕的懷抱裡?
「不愛你,你能成為我的未婚妻?」
他調開視線,將問題丟回給她。
第4章(2)
不容他逃避,她來到他眼前,美眸緊緊鎖住他閃爍不定的瞳眸,臉上有著不解和慍色。
「既然愛我,為何圍繞在你身邊的鶯鶯燕燕與日俱增,緋聞不斷?」
試問,有哪個女人可以忍受心愛的男人流連花叢而不吃味兒?
「逢場作戲。」
逢場作戲?
「真是如此嗎?」她冷哼。
隨著兩人的婚期愈來愈近,她不斷捫心自問,他真的愛她、在乎她嗎?為什麼願意娶她卻不顧及她的感受?
是以,忍無可忍的她,來到竹野財團只想與他面對面地把話說清楚,要分要合,端看他的誠意,她要的只是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薄唇緩緩一勾,他捺著性子說:「她們不具任何意義。」
「那我呢?」
「你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子。」這一次,他的口氣有著一絲不悅。
他不明白,為了她,他親自帶著她回台灣南部老家提親,還把她的雙親接來日本舉行一場隆重的訂婚宴,她還不滿意?
他不喜歡!
他真的不喜歡這麼愛計較的她,更不喜歡無法掌控她的感覺……好似她隨時會離他而去般地令他心慌!
「妻子?」她再次冷哼。
說真的,她懷疑妻子對他而言就如情婦一般隨時可以丟棄,唯一不同之處,只是多了張結婚證書方便拴住她,以利於他繼續風流花心。
他薄唇微勾,「我想,你現在的行為應該就是人們口中的婚前恐懼症,是不?」
他輕笑,在她額際印下輕輕一吻,柔聲道:「回去休息吧,我保證會給你一場難忘的婚禮!」
難忘的婚禮……
不!她要的不是眾人欣羨的目光,而是一份唯一的愛啊!
「我不要!」
男人就是這樣,從不試著瞭解女人內心的渴望和感受!
更可惡的是,他們即將攜手共度一生,而他仍然不願為她定下心來,更無視於她的感受,女人還是一個換過一個……
當然,她的心也就跟著他的風流韻事載浮載沉,成天忐忑不安地活在隨時會失去他的恐懼中。
天呀!
他可知她那顆愛他的心早已讓他的花心、風流給傷得支離破碎?這樣的日子,她過得好痛苦、好惶恐,好累好累啊……
房崎離心頭一震。
「你不要?」
「是的,我不要、我不要!」她幾近失控地衝進他懷裡,緊緊環抱著他的腰,聲淚俱下地道:「我不要什麼難忘的婚禮,我只要你全心全意地愛我,給我想要的安全感啊!」
「身為一個財團的少奶奶,你的心胸應該試著更寬大些。」
「不!」她抬眸,抹去眼角的淚。「我的心胸無法再寬大,我不要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的愛,我不要。」佈滿水霧的眼眸有著堅決。
她不願也不要再過這種擔心受怕、疑神疑鬼的日子,她要的是一份真心真意的愛,如果他不能也不肯給她安全感,那麼她寧願……寧願放棄對他的愛!
「你失控了。」
「我沒有!」她放聲嘶喊,一古腦兒地喊出對愛的強烈渴求:「我沒有失控,是你從不明白我要的只是安心、唯一!」
安心?
唯一?
房崎離濃眉緊蹙。
他以為女人要的只是物質享受,坐名車、穿華服、啖美食……這些他都給她了,她還不滿意,真是貪得無厭!
「我想,今天並不是談話的好時機。」輕輕推開她,雙掌搭上她的肩,房崎離柔聲哄著:「乖!回去睡一覺吧,晚上我載你去……」
冷不防地,她一把揮開壓在肩上的手,淚眼凝視著他,學著他冷淡的口吻譏諷道:「我想,婚姻生活不適合你這個風流種!」
黑眸倏然一沉,他咬牙質問:「你是什麼意思?」
這女人不會是想和他分手吧?如果是,那她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人在福中不知福了!
「你明白的。」
「你也該明白,我從不求女人的。」低沉的嗓音有著明顯的緊繃和壓抑,他不著痕跡地給了她台階下。
「你更該明白,我一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