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了。」他放下冰塊,想替她貼上消腫貼布,跟著動作輕巧地幫她套上拖鞋,絲毫沒有弄痛她。
「走路要盡量小心,否則很容易二次扭傷。」
他拍拍手站起身,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然後又是對她耳提面命一番。
她傻傻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發現他不為人知細心和溫柔的一面。
這個男人真的只是把她當作出氣筒嗎?若是如此,他為什麼又對她這麼體貼?
疑惑不斷地在她的心中累積。
他如果真的討厭她,大可把她丟在山上棄之不理,那將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何必那麼辛苦背她下山,甚至替她冰敷呢?
她不會忘記他汗濕肩背的模樣,雖然她體態輕盈,只有四十幾公斤,背著她走一大段山路仍不是件輕鬆的事。
他……會不會有點喜歡她?
這樣的聯想讓她的俏臉又漲紅起來。
唉,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只不過是第一次看到他細心的一面,她竟然就產生不切實際的期待和遐想。
即使兩人之間當真存在著些許情愫,那也改變不了彼此都有對象的事實,就算她能夠和未婚夫解除婚約,也不表示他就會和他女朋友分手,那些浪漫的幻想只不過會讓她庸人自擾、自尋煩惱罷了。
「在想什麼?」見她呆呆地望著他,他忍不住問道。
「沒、沒什麼。」此刻她的臉已經紅得像柿子。
感謝上天並未賜給他讀心術的能力,要是讓他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她情願一頭撞死。
「待會兒你把東西收一收,我幫你結完帳後就送你回家。」他已經將後續動作都規劃完畢。
「回、回家?」她昨天才到這裡,現在就要回家?
「你的腳受傷就該回家休息,難道還想留下來玩耍嗎?」
「可是……」
雖然他說的有道理,可是她為什麼要全部都聽他的安排?就算是她老爸也不曾這樣命令過她。
「可是什麼?我說回家就回家。」他進射出駭人的目光,「受傷的人沒有任性的權利,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送你回去。」
他再次使出霸道的本性,不容許她出言反駁。
他又拿任性兩個字來壓她!
不過這回她沒有生氣。
無意中發現他對她的關心,她竟感到前所未有的甜蜜。
第六章
坐在辦公室裡,丁雨倩忙著處理公事,一雙眼睛卻有事沒事就瞥向桌上的電話。
她心中隱約在期待著,期待閻仲威打電話來問候她,關心她的傷勢。
然而在隱約的期待中,卻摻雜著難以言喻的恐懼。
她害怕他打電話來的目的只是為了找她上床,那教喜歡他的她情何以堪呢?不過她的期待並沒有實現,恐懼也沒有持續。事隔一個多月,她的腳傷已復元泰半,期間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閻仲威沒有再打電話過來,既沒有問候她,也沒有任何索求。
看起來兩人之間的恩怨已經結束了。
他,氣消了,所以不再找她麻煩。
她,夢醒了,知道那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是她想太多了!
即使是陌生人,多半都會對受傷的路人伸出援手,更何況他們的交情比陌生人還要深一點兒。
在一陣失落中,她同時松—口氣,慶幸至少他不會再找她麻煩,她又重新過著平靜的生活。
叩、叩——
兩下細微的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緒。
她輕輕抬起眼,「請進」兩個字尚未說出口,就看見顏逸凱已經推開門向她招手。
「嗨,我的親親小倩。」踩著輕快的腳步,顏逸凱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走到她的辦公桌前。
「你總算回來了!」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顏逸凱雖是向榮集團的小開,不過經營公司的重擔向來落在他大哥顏立凱身上,因此他毋需工作就有大把鈔票可以花用、漂亮的妹妹可以把,每天過著風流快活的逍遙日子。
一個多月前,他利用出國考察的美名,帶著女人到國外風流快活。
丁雨倩雖然心知肚明,不過當時她為了公司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心思理會他,如今他回來得正是時候,她剛好有空和他討論解除婚約的事。
「這些都是送你的禮物。」在國外痛快地玩了一個多月,他當然不會忘記買些禮物回來安撫他的未婚妻。
「放著吧!」她意興闌珊地指指旁邊的沙發椅。
唉,等不到閻仲威的電話,卻等到顏逸凱這個花心大蘿蔔。
想著想著,她不由得失望地歎口氣。
「這麼久沒見,你有沒有想我?」為了表示對未婚妻的思念和熱情,他立時湊上臉準備給她一個大親親。
雖然她的態度向來冷淡,不過他對這個長輩選定的未婚妻相當滿意。
因為終日忙於工作的丁雨倩根本沒有太多時間去約束他在外面的言行,即使在結婚後,他相信他還是可以馬子照把、小妞照泡,絲毫沒有影響。
「想你倒是沒有。」她拿起文件夾硬生生擋掉他的吻,「不過我有話想跟你說。」
她打算利用今天的機會讓兩人之間徹底做個了斷,不願意再和這個花心蘿蔔牽扯下去。
「我也有話對你說。」他輕輕撥開面前的文件夾,跟著用滿是柔情的眼眸望向她,「小倩,我們結婚好不好?」
結、結婚?
丁雨倩皺起柳眉。
她才想跟他協議分手,他居然跟她提結婚的事?
「我知道自己的表現不夠好常常惹你生氣。」他俊美的臉上漾起一抹討好她的笑容,深邃的雙眼透出迷人的光彩。
他看起來像極一隻可愛的哈巴狗,他也就是用這種神情不知道擄獲多少女人的芳心。「不過我結婚以後一定會做一個好丈夫,凡事都聽你的意見,再也不會在外頭拈花惹草。」
他舉起雙手,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
「是嗎?」瞪著他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丁雨倩沒有絲毫動心。
除了父母的期待和他顯赫的家世,這張俊臉也曾教她迷戀過,然而外在的條件如今對她而言完全沒有吸引力,沒有相同的價值觀一切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