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姊,來喝點水。」
當攝影師宣佈中場休息時,隨同前來出外景的丁雨茹連忙遞上礦泉水,細心地替丁雨倩拭去額上的汗珠。
「小茹,辛苦你了。」看著忙碌的妹妹,丁兩情不由得滿心感激。
「不會,我從小就喜歡看新郎新娘拍照你忘記了嗎?」丁雨茹動手替她整理婚紗的裙擺,「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可以跟新郎新娘這麼接近,而且你和姊夫都長得那麼好看,就像一對金童玉女,光看你們照相都覺得好幸福。」
幸福?
她幸福嗎?
望著妹妹臉上欣羨不已的神采,丁雨倩的心裡是有一絲苦澀。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在聽到李元瑜懷孕的消息時,她早已成為幸福的絕緣體。
那天她恍恍惚惚離開咖啡館,失神地走在街頭,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公司裡。
由失落、惆悵、痛苦、和心碎交織的心境,她蜷縮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地舔舐著傷口、靜靜地抹去淚痕。
就在她最失意、最脆弱的時刻,顏逸凱突然出現在她的辦公室裡,再吹向她表達結婚的意圖。
美麗的鮮花、溫柔的言語,以及永遠的承諾,無疑是她當時最需要的慰籍。
彷彿即將溺斃之人抓住一根浮木,她沒有太多猶豫就答應顏逸凱的求婚。
然而在經過冷靜幾天後,她驀地發現自己的決定似乎過於衝動,至今她仍舊無法接受顏逸凱親近她,又怎麼能成為他的新娘子呢!
為此,她心慌了。
現在不但酒席訂了,喜帖也送了,連婚紗照都拍完一半,她能夠反悔說不嗎?
「小茹,還有水嗎?我也好渴耶。」這時顏逸凱湊上前來,衝著丁雨茹直笑。
「有,還有。」丁雨茹連忙從塑膠袋裡拿出瓶礦泉水遞給他。
「謝謝你,你真的好體貼。」他一面喝水,一面稱讚道:「就不知道誰有這個福氣能娶到你這位溫柔賢慧的小姐。」
他這位調情聖手最擅長的就是灌女人迷湯。
「哪、哪有。」在他的注視下,丁雨茹面紅耳赤,低下頭繼續幫丁雨倩整理婚紗的裙擺,乘機避開他會放電的目光。
「總之你已經沒有機會了。」丁雨倩皺起眉頭,數落他道:「你不是要去洗手間,為什麼還在這裡?動作快點,別讓大家等你一個人好嗎?」
「好!我現在就去,我現在就去。」
顏逸凱心裡頓時有些怨言。
唉,為什麼他的未婚妻不能溫柔一點兒?為什麼總是冷冷的?
他偷偷地望了丁雨茹一眼,這才轉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瞪視他離去的背影,丁雨倩不禁悶哼一聲。
倒也不是在吃醋,她就是看不慣顏逸凱滿口甜言蜜語逗弄著女人,直覺得他既輕佻又不穩重。
她喜歡沉穩的男人,就像……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黯然神傷,忍不住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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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歎什麼氣呀?」
丁雨倩的耳畔響起一道她熟悉的聲音,使得她的心兒劇烈一跳。
這是……
她霍地轉過身,閻仲威就站在她的身後怨氣十足地看著她。
「是你!」她的眼珠瞪得好大。
在信裡頭她已經把話都說清楚了不是嗎?他還來這裡做什麼?
「請問你是?」丁雨茹好奇地回過頭,因姊姊錯愕的模樣感到不解。關於閻仲威的事,丁雨倩從未讓家人知曉,所以丁雨茹並不認得跟前這個神情威嚴的男子,只能確定他是姊姊的舊識。
「我是你未來的姊夫。」閻仲威賭氣道。
難道他不能生氣?丁雨倩不把話清楚就落跑,而且還打算把自己嫁給別人氣死他。
「姊、姊夫?」丁雨茹傻住了。
她不是已經有一個姊夫了嗎?那這一個是……
「你別胡說好不好!」聽見他語出驚人地自我介紹,丁雨倩駭然地出言制止他。「你來幹什麼?我不是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嗎?」
「可不可以讓我們單獨談談?」閻仲威極貝禮貌地對丁雨茹點點頭,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她先離開一下。
丁雨茹吞了口水,急忙轉頭看丁雨倩一眼,想確定丁雨倩是否願意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姊夫」單獨相處。
「沒關係,你先到攝影師那邊等我,我一會兒就過去。」丁雨倩拍拍妹妹的手,決定當面和閻仲威說清楚,讓他徹底死了這條心。
丁雨茹溫順地點點頭,跟著憂心忡忡地離開。
待妹妹走遠後,丁雨倩立即問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丁雨倩勉強自己平靜地面對他。
丁雨倩之所以選擇寫信宣佈她的決定,是因為害怕面對他時她的情緒會失控、表情會洩露她的心事。
不過在經過冷靜幾天後,她總算恢復些許自制力。
「我來跟你討回一樣東西。」
他走近她,直至兩人僅有一步之距。
「閻先生,請你搞清楚。」她皺起眉頭,以為他又在翻舊帳,「我已經用我的身體向你陪罪了,早就不欠你任何東西,請你不要再用這個借口來打擾我。」
他淡淡地道:「你欠我一個解釋。」
「解釋?」是她誤會了?
「什麼叫作我們不合適?」他板起臉。
原來……
他的確是來找她算帳的,不過卻是為了分手這一項名目。
「就是……」既然他要她解釋,她就努力說給他聽:「我認為我們應該為我們原有的感情負責。」
「原有的感情?」他的語氣有些許譏諷:「我不愛元瑜,你也不愛逸凱,我不知道該負什麼責任。」
「你怎麼能這麼說?」想起李元瑜懷孕的事,她不禁氣憤起來,「你跟元瑜已經那個、那個,你當然要對她負起責任。」
他也不甘示弱回道:「我和你不也那個、那個,那我也要對你負起責任羅!」
「我說的不是那個!」
「你說的到底是哪個?」
「我是說……」她小心冀翼地找尋適當的措辭,避免洩露李元瑜懷孕的秘密,決定既然要成全別人就要成全到底。「總之,她很愛你,也很需要你,你不能拋下她,否則我會良心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