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總裁?向榮集團一直由顏逸凱的哥哥顏立凱當家,什麼時候輪到顏逸凱做總裁?
是了!
所謂打腫臉充胖子,這個色情狂為了在女人面前裝老大,定然會自吹自擂,把自己說成高高在上的人物。
歪著頭想半天,丁雨倩有了答案,忙不迭地點頭,「沒錯,我和顏先生約好十點見面,再不進去可就要遲到,而且如果我不能進去待客戶,老闆鐵定會怪我失職,到時候害我被炒魷魚,你們要負責嗎?」
說著說著,她鼓起腮幫子,開始數落起對方來。
「這樣……」她說得合情合理、態度溫和有禮,完全不像來找麻煩的樣子。
雖然她打扮端莊,不過目前大公司裡的公關小姐多數靠的是交際手腕和溝通技巧,並非只是單純搔首弄姿、出賣色相。
「那好吧!你跟我進來。」酒家經理總算同意她的請求。
「謝謝。」丁雨倩這才鬆一口氣,「那就麻煩你帶路。」
她不禁為自己的機警感到萬分得意,要是她連酒家大門都進不了,又怎麼對付那個色情狂?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經理身後,幸虧經理的腳步不快,否則跟前一片模糊的她,可能已經跌個狗吃屎。
「小姐,你要不要考慮一下?」經理突然開口了,「你這麼漂亮,留在大公司裡擔任公關主任一個月能賺多少錢?如果你願意來我這裡,我保證你一個月可以賺進好幾十萬哪?」
「有這麼好賺?」她假裝驚歎,虛應著酒家經理,「可是我不習慣讓男人吃豆腐、佔便宜耶。」
「這種事情習慣就好,況且是看在錢的份上。」經理熱心地遞上一張名片,「有興趣就打電話給我,我保證一定把你捧成本店最紅的小姐。」
對於這點他非常有自信,放眼望去,他店裡還沒有一個長得如此美艷動人又氣質絕佳的小姐,有了資質這麼棒的搖錢樹,還怕「金公主」這塊招牌打不響嗎?
丁雨倩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過為了達到目的,她還是收下名片,跟著經理來到一間包廂的門口前。
「閻總裁和客人都在裡面。」經理一面說一面敲了敲門,然後輕輕轉動門把探進半具身軀,「閻總裁,貴公司的公關主任到了,我已經幫你帶她過來。」
包廂裡頭鬧烘烘的,揚升集團的業務副總和三位專員跟幾位客人全都喝得面耳赤、醜態畢霹,正和身旁的坐台小姐盡情嘻鬧。
坐在不遠處的閻仲威只聽見有人在喊他,其它的話根本聽不見。
「你說什麼?」閻仲威索性跨步走過來。
包廂內一片昏暗,再加上八百度的近視,丁雨倩什麼也看不清楚。
她瞇起雙眼,只看見許多黑鴉鴉的人頭,整個包廂內還充斥著男女淫蕩的嘻笑聲;她可以確定在場人數眾多,不只有顏逸凱一個人在此狂歡,所以就認定八成是他嫌一個人出來玩無聊,順便呼朋引伴一起來花天酒地。
好,很好!
待會兒她就讓顏逸凱這個色情狂在朋友面前出糗,絕對比讓他在女人面前出糗有用。
丁雨倩不停地在內心冷笑,一隻手已伸進皮包裡握緊早已準備好的武器。
一道高大的身形正逐漸朝她靠近,雖然她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不過從對方的身高來判,她認定是顏逸凱沒錯,因為在台北市還找不出幾個男人有這樣的身高。
「閻總裁,這位小姐是你們公司的……」
一聽見「顏總裁」三個字,丁雨倩立刻從經理身後跳出來,不待經理把話說完,立刻從皮包中拿出泡沫發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閻仲威臉上噴去。
只有採取突擊的方式,顏逸凱才不會有防備之心:她這麼想著。
「喂,你在做什麼?」受到襲擊的閻仲威陡然發出一聲怒吼,急忙伸手抹去臉上的泡沫。
只可惜丁雨倩的動作更快,當他忙著抹去臉上的泡沫時,她已經拿起桌上的冰桶,跟著拉開他的褲頭將所有的冰塊倒進他的褲襠裡。
「你……」重點部位遭受到突如其來的攻擊,閻仲威險些跳了起來。
酒家經理看到這一幕,一時間竟愣在一旁忘記阻止。
至於在座的員工、客人和陪酒小姐,在閻仲威發出第一聲怒吼時就已經全部安靜下來,再看到冰塊落到他褲襠裡的劃面,每個人不由得口瞪口呆,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姓顏的,你給我聽好。」丁雨倩憤恨道:「我最討厭你這種花心大蘿蔔,如果你再不跟我解除婚約,我就整你整到你死為止,聽見沒有?」
話一說完,她立時甩過頭,轉身大步離去。
這下可整到他了!
壓抑這麼久,她總算出一口氣,現在就等「顏逸凱」一怒之下跑來找她解除婚約。
踩著高度不算高的高跟鞋,她得意地離去。
這一切看起來好像是閻總裁的私人恩怨,他該不該阻止這個女人離去呢?酒家經理呆在一旁不知所措。
至於還坐在包廂裡的人可就辛苦了。
他們忍得好辛苦。
看見「冷面閻羅」被女人惡整得如此淒慘,每個人都想哈哈大笑。
可是當著老闆的面,誰敢笑出聲?就連客戶也不好意思笑,遑論坐台的酒家小姐。
所以大家只有忍?
於是乎,每個人全身抖動、嘴角抽搐,一張臉變成豬肝色,嚴重的甚至轉為紫醬色。
不過就是沒人有種笑出聲。
該死的女人!他閻仲威什麼時候變成花心大蘿蔔?什麼時候和女人有婚約?簡直是莫名其妙!
更可恨的是,那女人居然拿著發膠和冰塊對付他,讓他當眾出這麼大的糗,而他吃下悶虧連這個女人長得是圓是扁都沒瞧見。
當他抹去臉上的泡沫時,丁雨倩早就已經甩門離去。
到底是哪裡來的瘋女人啊?總有一天他要好好地跟她清算這筆帳!
「你們大家繼續,我去一下洗手間。」閻仲威處變不驚,只是鐵青著臉,咬牙忍受寒冰刺「鳥」的酷刑,力持鎮定地走出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