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慢?妳去哪裡了?」
一個不悅而熟悉的聲音響起,她抬起頭來,愣住。
裴耀沖懾人的目光瞪著她,無比的英俊,渾然天成的威嚴,宛如太陽般耀眼,刺痛了她的眼……
她眨眼,然後斂下眉。
「裴總裁您好。」卑微的點點頭,她繞過他走向公寓大門。
手臂被一股蠻力攫住,她幾乎痛呼出聲。
被迫直視他的眼睛,她就像是被獅子抓住的小白兔般無助。
「妳幹嘛假裝不認識我?」裴耀沖擰緊了眉,惡聲惡氣怒問。
再度眨眨眼,現在換她不瞭解他的憤怒從何而來。
搖搖頭。
「我……我想這樣比較好……你應該也是比較希望這樣吧?否則又怎會不告而別?」
女人帶著歉意,帶著淡淡苦澀的微笑,讓他僵住了。
她不笨。
至少沒有他想像中的笨。
她知道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對待她,而且她不打算追究。
他愣住的同時,她輕輕掙脫了他的手。
「對不起……嗯……再見。」
越過他,她欠身走進公寓,鎖上門。
他沒有辦法追上去。因為他無法反駁她的話……
第七章
裴耀沖昨晚睡得不好。
他作了個夢。夢中女孩羞澀的紅著臉說喜歡他。他夢到了那個夜晚,女孩溫潤的身體,還有明明不熟練,卻盡力討好他的笨拙表現。
那本來應該可以說是一個春夢的,可是醒來卻空虛無比。冰冷的床上只有他一個人,還有無處發洩的慾望。
他低咒了一聲。
壓在他胸口沉甸甸的說不上是什麼,總之讓他一整天都黑著臉。
就這樣過了一整天,倒楣被他叫去辦公室的人,幾乎每個都體無完膚的出來,更別說是那些跟在他身邊的幕僚人員,人人叫苦連天。
「這是什麼東西啊?」一個比較資淺的秘書正在拆信,發現其中一封特別不同。
沒有地址、沒有郵戳,只有寫著「裴耀沖先生收」這幾個字樣。看來是直接投到公司信箱裡的。
「該不會是什麼恐嚇信之類的吧?」
公司不只一次收到這種可疑信件,通常都要直接拿給資深秘書處理,於是她拿進了資深秘書辦公室。想不到總裁正在裡面跟資深秘書說話。
「啊!總、總裁好。」
「什麼事?」資深秘書問。
「收到一封奇怪的信,是給總裁的。」
「知道了。妳放著,我會處理。」
「是。」
「總裁,關於剛剛談到的事--」
資深秘書正想繼續剛剛被打斷的話題,裴耀沖的視線停留在那封信上,突然擰起了眉。
看到總裁竟然直接就拿起信封要拆,資深秘書連忙阻止。
「總裁,這信我還沒有過濾過,您最好不要--」
裴耀沖揚起手,制止了他的話。
這字跡……他認得。
信裡是一迭鈔票,還有一張紙條--
裴總裁您好:
因為不知道您的地址,一直沒有把這筆錢還您。我已擅自將您購置的新傢俱變賣,希望您不會介惠。所有的款頃連同您上次給的錢,總共新台幣二十萬五千六百元。請查收。
沒有留下名字,裴耀沖卻知道是誰。
她賣了他買的東西,她把錢全部還他。該死的這是什麼意思?!
一種全盤被否認的感覺,加上她有禮疏遠的語氣,讓他恨恨地咬緊了牙,握住信的手捏緊著,他氣得全身顫抖。
「總裁?您怎麼了?」資深秘書憂心的問,因為裴耀沖的眼神好像要殺人似的。
連回答都沒有回答,捏著信,裴耀沖衝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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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美珊!妳給我過來!」
狂怒之下,他根本就忘了可以透過秘書把她叫上來。現在,他站在總務部辦公室裡大吼。
辦公室裡的人全都被嚇傻了,當然也包括美珊在內。
她彈跳似的站起來,無措的看著他。
裴耀沖幾個大步走近她,緊捏住她的手臂,幾乎用拖的把她給拖走。
在近乎被綁架的情況下,她來到了從來沒上來過的總裁辦公室。
辦公室裡的高級裝潢、其他員工的錯愕表情,她都沒有辦法注意了,一隻手好像快要被身邊的男人給捏斷,痛得她眼淚直流。
門被踹開,然後又被狠狠踹上。
裴耀沖終於放開她,卻用凶狠的眼睛瞪著她。
「這是什麼意思?!」
他把信封丟在桌上,因為太用力,裡面的鈔票灑了一桌子。
何美珊怯怯地望著他恐怖猙獰的表情。雖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讓他這麼生氣的事情,她還是決定明哲保身的先道歉。
「對、對不起……ㄜ……是金額不對嗎?」
「誰在跟妳說什麼金額?!」他發誓這輩子沒有這麼想要捏死一個人的衝動。
「那是……什麼……」
「什麼?妳問我什麼?我還要問妳為什麼把這些錢退給我?我不是告訴過妳那是要給妳的嗎?」
「ㄜ……可是……可是那是不對的丫……我不能收你的錢,你受傷了,我把你帶回去,照顧你,那是我自願的,你不用給我什麼錢。」
「是嗎?妳是個大善人是嗎?那麼那天晚上也是自願的?也不用給錢了?」
失去理性之下吐出的譏諷言詞,讓裴耀沖一說出口就後悔,因為他看到女孩瞬間慘白的臉。
「那個……」她低下頭,用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說:「那我就更不能跟你拿什麼錢……」
可惡!她一定在哭。那雙像是小狗一樣無辜的眼睛,一定蓄滿了水意。
想像的畫面折磨著他,裴耀沖恨自己,恨這麼不像平常的自己;恨這個女人,恨她總是能夠挑起他的負面情緒。
不是沒有過女人,他身邊的女人總是纏著他要求買這個買那個。那些女人來來去去,他從來不在意,建築在互取所需的關係,是很容易被取代的。
而這個女人之所以這幾天不斷擾亂他的思緒……他懂了,他知道為什麼了……
因為她不像一般女人一樣巴著他不放,因為她竟然拒絕他的資助,明明一窮二白還這麼做。但,他不相信有人會這麼「清高」,他有另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