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語洞悉的處境,加上一夜未眠的苦楚,令朱顏想要說的話全轉變成串串的淚水,毫不猶豫的滴落。
「看你的樣子,我寧願你從來不曾為了我而回來台灣。」他歎息了一聲,然後無限的憐愛的將她置入自己溫暖的懷抱之中,輕撫著她的長髮,他以兄長之姿說道:「朱顏,別再留在這兒了,跟我們一起回美國吧!就算我會死,可是我不會有愧疚。」
「我不能……因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朱顏咽哽的不能自己,只能用著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道:「而且我愛他,即使一分一秒,我都希望和他在一起。」
「你這又是何苦……」陸正平還要說些什麼,懷中的人兒卻被一股龐力的力量拉離。
兩個人怔忡的看向力量的來源,只見唐星野怒氣勃發的站在他們的身後,一手還緊捉著朱顏纖細的皓腕。
「愛我?」唐星野怒目瞠視著眼前的兩個人,口中嗤笑的重複著她曾經肯定的說過的兩個字,「我看你愛的是他吧?」
他從來沒有想到在掙扎了一夜之後,竟會讓他看到這一幕,也讓他徹底失去理智。
在回來的路上,他真的想要相信她的,但是就在下車那一刻,他才痛恨的發現,原來一切不過是她的另一個謊言,而他竟然傻得想要相信她?
「星野,你誤會了。」朱顏在那一剎那間明白了他的怒氣所為何來,她著急的想要解釋。
「誤會?」唐星野冷哼一聲,然後在兩個人猝不及防的時候,一隻大掌毫不留情的打上朱顏細白的臉,成功的將五個手指印在上面,「我再也不會相信你這個賤女人所說的話。」
「你這是幹什麼?」陸正平怒視著他,沒想到他竟敢當著自己的面打人。
「我幹什麼你還管不著。」唐星野甩開他的箝制,再次大跨步的往她靠近。
朱顏毫無防備的被打飛出去,跌坐在地上的她仍是杏眼圓睜的看著他道:「這真的是誤會,你聽我說好嗎……」
「我不想再聽你編織更多的謊言。」唐星野絕決的打斷了她的話,一手攫起她的手腕,粗魯的將她從地上拉起,「如果你不想要我的尊重,那麼我也沒有必要尊重你了不是嗎?」接著,他便半拖半拉的想要將她帶進屋子裡去。
陸正平見狀,再次伸手阻止,「我不准你帶走她,我要帶她回美國。」他的臉上也是一片的陰沉,他已經很久沒有殺人的慾望了,但他卻很想殺了眼前這個男人。
「行!」唐星野霍地放開了朱顏的手,然後說道:「如果她要跟你走的話,我沒有意見。」
陸正平對於唐星野輕易的放棄感到有些奇怪,可是知道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他得趕快將朱顏帶回去,免得她在這兒受委屈,於是他將手伸向她,然後說道:「朱顏,我們走吧!」
「我……不行!」朱顏青白交錯的臉上,只剩下這點的堅持,「我不能讓常洛失望,而且我……」
「朱顏,你這又是何必呢?」在她未竟的話中,陸正平明瞭她的心意,原來唐星野已經知道朱顏絕對不會走,但是他卻會錯了意,朱顏雖是想救自己的生命,可是更想的難道不是他們之間那最後一點的希望嗎?
在幾秒的寧靜之後,唐星野再次粗魯的拉起朱顏的手,便想往屋裡走去,但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轉過頭來說道:「陸先生,三天後在醫院恭候大駕。」他看了她—眼,然後殘忍的繼續說道:「現在我和我的商品有話要談,不送了,畢竟這段日子她還是我的玩具,不是嗎?」
「你……」陸正平正想阻止,但是卻在朱顏哀求的面容下停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地被帶進了屋子。
所有的一切彷彿又回到起點,他一樣是那麼的殘忍,而她一樣的那麼別無選擇,朱顏認命的跟著唐星野的步伐,踉蹌的走進屋裡,她原本就已蒼白的面容,此時更加沒有絲毫的血色。
此時唐星野剛剛的話一句一句的迴響在她的腦海中——他再也不會相信她這個賤女人所說的話……他和他的「商品」有話要淡……畢竟這段日子地還是我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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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之後,兩人來到臥房時,唐星野用力的將朱顏甩上床,眼中含著深濃的恨意直視著她,「如果你從頭到尾只是想玩欺騙的遊戲,那麼我想我該教教你欺騙的下場是什麼。」他快速的扯掉了自己的上衣,然後欺至她的身邊,以極危險的語氣說道:「是不是很後悔被我發現了一切?六年前我就發誓,再也沒有任何女人可以欺騙我,可是你卻欺騙了我,你覺得我該怎麼對你才好呢?」
朱顏沒有動作、沒有反駁,只是像一個沒有生命的娃娃任由他對她說盡殘忍的話。
而她的沉靜卻加深他的怒火,因為在他的認知中,這代表的是她的默認,於是他毫不留情的欺上了她的唇輾轉來去,沒有一絲柔情,讓她清楚的知道這只是一種懲罰。
「其實都怪我不好,竟然輕易的就想相信你。」吻完,唐星野以指描繪著她細緻的臉龐,「因為我忘了你是一隻會螯人的蠍子。」
朱顏還是默不作聲,心已在這樣的污辱中漸漸的死絕。如果他的愛能讓他輕易的說出這些傷人的句子,那麼……或許他並不愛她。這樣的認知讓她絕望了,是她自己奢想了,以為憑他們之間六年卻無法斷卻的愛情就能排除萬難。
可……朱顏冷冷的笑起來。老天終究還是又愚弄了她一次,若是從不曾有希望,這一切並不會那麼樣的難受.可是在她有了希望以後,星野所有的一切污辱,竟讓她想立刻的死去。
但是她不能,她的身上背負太多人的希望,有常洛、有孩子、有笑生……太多了,但最教她悲哀的是這些人裡而竟沒有星野。